“郡主,夜已深了……您还不准备休息吗?”宋妈说着就拎过一件冷翠色薄衫披在伏在案前抱着双膝的白兰兰身上。
白兰兰一手捏着橘子,另一手轻轻剥开,指尖动作极快,不大时候褪去包衣的橘子肉就裸露在外,她顺手又握起一根银签儿,娴熟剃掉橘子上的白丝,满是认真道:“很快就是王爷生辰了,我须得尽早为他准备着才是。”
一闻此言宋妈面上稍凝,随后将火上热得滚烫的糖水舀出来一些,坐在白兰兰身边用筷子夹住剃的干干净净的橘子往碗里一滚,取出来时上头已经包了一层厚厚得糖浆。
停在空中稍许凝固一会儿,宋妈用勺子挖了些花生碎洒在上头,复又往糖水里滚了一遭,再抬起时往上头又洒了一层核桃碎,滚完第三次糖水方才放在一边的架子上了。
“年年王爷生辰您都是最忙的那个,老身记着去岁的这会子,郡主也在做这些活儿。”宋妈宽和笑说着,随后又夹起一只橘子重复着刚才的步骤,补充道:“不过以往您的身体没这么好,每年熬完几夜后都要病上一阵子。好在今年终于不用病恹恹得参加王爷生辰了。”
谁知听着宋妈前半段话脸上还挂着娇羞笑意的白兰兰听完后面这些话当下变了脸,她横眉冷竖就说:“宋妈这话听上去倒很佩服余长安啊?”
听了她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宋妈方才反应过来,一时心中懊恼不堪,偏偏在这种时候多嘴,心中暗骂自己一道连忙解释起来:“郡主说的哪里话,老身不过是替您高兴罢了,您近几日来气色大好,等到王爷生辰那天好好打扮一番定能艳冠群芳。”
话落宋妈小心翼翼观察着白兰兰的神色,见其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这才放下心。
桌上橘子皮已经攒了一大堆,整个房间里都是橘子气息,熏得白兰兰一直皱着眉,肉眼可见的不耐烦:“年年都是橘子,也不知这东西有什么好吃。”
宋妈淡笑:“您年年都抱怨,也没见哪年不做这些。”
“哼,谁叫我喜欢王爷?就是王爷爱吃核桃我也一个一个亲手剥开给他,绝对每一个都完完整整。”白兰兰一副骄傲的语气说着,微微扬起的下巴挂着不少得意。
宋妈瞧着她就像瞧着自己亲生闺女似的,活泼俏皮的很。谁知下一秒白兰兰就打破这种氛围:“话说余长安会给王爷准备什么呢?”
宋妈愣,思绪尚未整理好,就见白兰兰又自说自话着剥起橘子:“她才嫁进来没几天,肯定不知道王爷生辰是什么时候,到了日子再准备一定来不及了,我就等着看她笑话!”
语毕白兰兰顿了顿,稍微抬眼看了一眼宋妈继续说:“山药那个小娼妇今日采了那么多花儿,既然与府中怪声无关,那她是准备做什么?”
一听白兰兰又扯到山药,宋妈脑子里当下敲了警钟,来不及多想就回:“小姑娘家家爱花,采些回去存着也是常有的事。”
“呵,我看她也比我小不到哪里去,怎的我就不爱花?宋妈您这是暗戳戳骂我不年轻呢?”白兰兰故作严肃道。
宋妈语塞,白兰兰却哈哈大笑起来:“瞧您!我不过是拿你打趣儿罢了,怎的还当了真?不过那个小娼妇今天算是犯在我手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我脸,我可不会饶了她。”
“郡主是想……”宋妈带着试探的语气问。
白兰兰并未明说,只轻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便忙自己的,看得宋妈脊背一凉,心中已然有了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