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安自梦中起就带了一股子热流,它从心脏扩散至全身,短短半个时辰就在余长安每一寸经脉处做了许多记号,反复奔流在血液之中,而今已然疏通浑身。
被镶在心脏中的芯片系统随着身体中的变化也逐渐发热。
感知着怀中人体温骤然上升,卿莫离迅速抬手摸上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像只灌了热水的汤婆子,真叫人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在这种肌肤接触上。
“夫人?”卿莫离轻轻唤道,不出所料余长安没有一丝动静,只脸上布满汗珠,就连双唇都烧得甚红。见状卿莫离一手拉过被子铺展在床上,将余长安放在上头慌忙起身,房间里一杯水都没有。
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好在院子里的水雾这会子消失了。脚步声越来越远,湖面上吹起一阵风,泛着重重涟漪放肆闯入房间,直直地冲到了余长安身边。
一道淡光从余长安心口散发出来,风也在这时成了型,它汇聚成一团高悬在余长安之上,模糊间好像在吸收着什么,不过片刻余长安脸上颜色恢复,心口的光也褪了下去。
女人轻笑声隐隐约约,随着余长安口中发出一阵呓语,风团散开消失得没了踪影。
余天锋那伙人像极了抱团的蝼蚁,只要老大不发话其余的甭想有任何想法。
千游岛的气候变化多端,一会子雾蒙蒙一会子烟雨淅沥,再过一会儿又是艳阳当空,喝了不知多少斤酒水下肚的这伙人早就分不清时辰,酒量稍好些的也已经分不清礼仪规矩,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被什么歹人屠了呢。
刘喜那玩意倒没喝多少,他热衷于给在场每一位劝酒说好话,这不,余天锋旁边的人如今都喝倒了,本人也醉醺醺扶额坐在那儿不讲话,掐着这个机会刘喜当机立断就冲了过去。
“哎呦喂余大人,您怎么啦?”假惺惺说着,刘喜又倒了一杯酒凑到余天锋跟前儿,轻抚着他的后背谄媚笑道:“您再喝点儿?”
余天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酒劲上来头疼难忍,一听刘喜还在身边劝酒猛地生了火,一脚踹开他就啐了一口:“孬货!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敢给本相敬酒?合该扒你三层皮挂在城门上,叫你老子娘都来瞧瞧生的是个什么孽障!”
一连串的话,当真是妙语连珠,乐的一边的卿幸寒饮酒暗笑。
刘喜闻言嘴角轻抽,握了一瞬拳头咬了咬牙,转而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自己衣裳上的脏,反倒是哈着腰给余天锋擦了擦脚:“小的就是孬货,余大人教训的是,既然余大人不稀罕小的敬酒,那小的就给您擦鞋!”
说罢又是一阵嬉笑,余天锋横眉冷竖冷声骂道:“没皮没脸的作践玩意,你倒是有眼力见儿。”
一闻此话刘喜眉开眼笑,索性直接半跪在地上给余天锋捶起腿:“只求往后您万人之上时多怜爱小的,那小的真真儿是积了十八辈子的德!”
“呵,果真走狗。”从始至终说话不过五句的卿幸寒终是没忍住笑说出口,惊得刘喜和醒了一半酒的余天锋一同望去,见他满脸的不屑,刘喜牙关动了动,压低声音说:“大人,泰安王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余天锋未语,眉宇之间却蒙上一抹阴鸷,此番前来事关重大,怎么可能带上朝廷上下最没有心思谋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