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一切怀疑终于烟消云散，然而为时已晚。
卿莫离手中的茶杯直接被捏碎，热茶洒得满手都是，他却觉不到半分烫，浑身散发出来的寒厉这会子才叫张简子明白了什么，当下就道：“这话莫不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还用问？不明显？
“出手相救的是姬幽奈。”卿莫离阴恻恻开口，目光锐利。张简子不由得敛气屏息，只听卿莫离又道：“昨晚夫人出事时，我就在场。”
缓缓地，卿莫离起身：“派人去寻回夫人。”
“她如今正在气头上，断然不会回来的。”
闻言卿莫离玩味一笑：“那便叫他们寻到夫人后暗中保护，出了事端提头来见。顺带给卿戊壬放一些消息进去，说永宁想入宫陪着在皇后左右。”
“这种事不都是车云航在做？”张简子满脸不愿意，只见卿莫离面上挂着一分幽冷，立马改口道：“我这就去办。”
雨一直下到酉时也未曾停歇，余长安饿得实在受不了，从香坊翻出一把破了一个小洞的油纸伞带着山药一同出门去觅食了。
“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能不能买着菜呢。”山药望着有些空的街道说，余长安接过话笑道：“买不着我们就会去蒸馒头啃，他们只带走了值钱的东西，柴米油盐都是齐全的，我那会子还瞧见院子里种着韭菜呢。”
“厨房里还有两颗鸡蛋！我们可以炒着吃！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饭馆吃。”
正准备应着，余长安头一撇就看见分岔路口过去的那条街上有许多摊子，它们上头撑着布蓬，下雨根本不影响他们做生意。
余长安只拿山药打趣：“我就说你那银子动不了几个的，看来是老天爷有意让我们留着它绝境逢生呢！”说罢拉着山药便踩着水潭过去了。
卖猪肉的紧挨着鱼摊，两种腥味儿糅合在一起熏得余长安和山药直捂鼻，加快步子便去了菜摊前，拿起一小捆青菜凑到鼻尖闻了闻，这种绿叶小菜都有一股子独特清香，是瓜果上没有的味道。
然而望着这两个穿着朴素的姑娘，老板才不顾什么浪漫，开口就骂骂咧咧道：“不买别碰！下雨本来生意就不好，碰坏了更卖不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不过闻了一下就这样。”山药不满的将伞又往余长安头顶偏了偏说道，谁知老板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上前就抢过青菜扔回菜摊，张着满口黄牙冲着二人吼叫：“哪家的穷丫头！连青菜都吃不起，闻闻就饱了？！穷鬼！”
话间唾沫星子像沾了粪水的流星一样乱溅，余长安满脸嫌弃拉着山药往后躲，她当下就怼了回去：“你那么有钱也没见你买把鞋刷把嘴巴刷刷干净再出门，你自己闻闻你的嘴，吃了米田共了吗这么臭？”
老板只听懂前半句，见他揣着后半句思量，余长安翻着白眼就带着山药走：“换一家买。”
“嗯。”
谁知旁边一个卖野味的笑话菜摊老板道：“那小妮子骂你吃了屎呢！米田共就是粪啊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