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隐音色总是平淡,就着他那张无欲无求似的脸,若不是眉目间藏着几分杀气,是个人都能称呼他一句木头。
听了他的话余长安缓缓放下粥碗,又用帕子轻试过嘴角,漫不经心道了句:“夜生香的把戏我见的多了。”
谁知尸隐眉头一蹙将声音又压低了些许,这才说:“我所说的,是洛翊。”
余长安方才接过杯子要漱口,闻此言手上动作停了整整五秒,而后擦嘴的动作比先前还要再慢许多,只见她眸光轻转,唇瓣微动便道:“这又是什么新奇的花样?仔细说来让我听听。”
“我不知道。”尸隐回答,在余长安的诧异之下他又回:“夜生香先前的所有计划都是跟我们说,自从主人出事他就找上了洛翊,他们之间的事我自是不知的。”
这叫什么?狗咬狗吗?余长安暗暗想,念头一转就想到了洛翊,他可是个不定时炸弹,没和夜生香狼狈为奸的时候就肆意妄为,如今他俩走到一起那还了得?她不但没有靠山,连个帮手都没有。
思量着余长安就失了神,只听尸隐补充说:“我还知道夜生香在找熔界之炉,以及他最终的目标是你的身体和心脏。”
闻言山药顿时急了眼,一巴掌拍在桌上就骂:“你放肆!休要胡言乱语!”
“我与夜生香合作是因为主人旧疾复发,他说要用阳刚之人的心脏炼成丹药以此救治主人,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主人的命既然在夜生香手里捏着为何如今跑到我们这儿来揭他的底?谁知道你们又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想要陷害我家王妃?”
山药打断尸隐的话,解小五看去时才见她气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心疼之意从心底冒出来,连忙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就骂向尸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清屏堂不欢迎你!”
怎料话才出口余长安就抬手示意,使得山药和解小五两脸茫然。
“你既有心提醒我,那我也提醒你一句,昨天不让白兰兰进府的是镇国王府的小厮,明天不让她进城的就是整个皇城的百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的名声终将在整个云落臭掉。”
余长安面无表情的说,在其余三人眼里,说出这些话时她本该有幸灾乐祸之意,然而她的语气平和到听不出一丝情绪,在这一刻倒显得像个局外人。
尸隐呆愣,无意间从口中吐出一句:“谢谢。”
二字出口就迎来余长安一道软绵绵的笑:“你在谢什么?白兰兰欠我的命可不止一条。”
“你要做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里有一处错误我必须纠正一下,你主人的命,从始至终都捏在我手里……”语毕余长安轻哼,眸光瞬时布满锐冷杀气,唇角牵了牵就说出一句:“自是让她偿命。”
余长安这句话出口瞬间尸隐只觉浑身血液疯狂流窜直冲着心脏去,额上青筋也突然暴起,不出几秒他就面红耳赤,一口血就喷薄而出,溅了余长安一身,不乏有几滴落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