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卿乖巧地蹭了蹭余长安,扬起小脸就说:“好在如今娘亲平安无事,否则知卿就是死了也觉着难过。”
盯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余长安心里又是一阵暖。卿莫离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她和知卿,半晌才发觉自己竟插不进一句话,一时懊恼不已。
他原本能在知卿之前救了余长安的,可在知卿原形赶来的瞬间,猜疑带来的怒意将他和余长安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开了。
嘴上和知卿说说笑笑的余长安也在此时用余光看着一言不发的卿莫离,初醒时从幻境里带来的滤镜在逐渐清醒的意识里化为乌有。
那一次又一次的质疑与误解,一而再的伤害,以及那封致命的休书。
悲痛之感如同荒芜之地的野火被狂风吹着席卷而来,难过再度吞噬了余长安的心智。
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好在余长安足够理智,强行将情绪压了下去。
她不想再一次遭到能要了她命的反噬了。索性掀被下床。
“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了。”卿莫离突然开口,余长安的目光落在被火烧得破烂被烟熏得黑黄的衣服上,心头仿佛被倒了黄连汁。
她看向卿莫离,抬手把额前的头发掀起来道:“这是王爷夜闯皇宫那天,破门时误伤的。”说完她又将脑后的头发捋了捋,转过身指着耳后:“这是王爷中蛊那晚,我在赶往此处医治的路上,被夜生香养的怪物袭击的。”
余长安耳后的疤痕比额上的严重的多,仔细看不难看出她那处疤上实际有个坑,那原是被巨鸽割掉了一块肉的。
望着触目惊心的疤,卿莫离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了一把,半晌说不出话来。
余长安又说:“如今我体内还有夜生香的蛊虫,那是王爷亲手喂给我的。”
卿莫离久久无话,知卿也识相的趴在余长安怀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余长安浅浅笑起:“说道起那只蛊虫,到底是我失算了。夜生香当真那般厉害,与王爷有什么关系呢。”
语毕她将知卿揽入手心,缓缓站起身子,正要走卿莫离便问:“所以夫人现在连一句‘夫君’都不原意叫了吗?”
闻言余长安扭头看去,才见卿莫离也正看着她。
只是她脸上笑容格外疲倦,顿了几秒她才说:“很多事情王爷都不记得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不过多久我也会忘记。”
说罢余长安抬脚就出了房门,正在一楼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见状不知是喜是忧,尤其车公公,他的面色最为难堪。
见余长安往外走,他主动起身相送,二人走至楼外车公公方说:“王妃与王爷之间当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余长安苦笑:“连车公公都看出来了吗。”
听了这话车公公竟不知从何接起,两手插在腰间往别处看了看,过了一阵子才说:“王爷心里有您,您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您的出现真的改变他很多。”
“我宁愿他心里没我。”余长安打断车公公的话,意识到自己语调过于冷厉又挤出一抹微笑:“他不信任我比不爱我还让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