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看她一眼?”
“不必。”
余长安拒绝的干脆,也不知是不是风吹得太急的缘故,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犹豫,紧着牵上知卿小手就往一个方向走了。
白家大门外一片狼藉也不见有人来收拾,明明在办丧事门上却连半截儿白绸都看不见,堂屋里的一口棺材显得甚是单薄,宋妈和白管家跪在棺材前烧纸,哭声轻微,生怕打扰了那位的沉睡。
尸隐站在棺材旁边静静观望着里头躺着的人,有宋妈给她整理仪容,她的面色不算苍白,紧闭着的唇上点着水桃色口脂,双手交叠放在腹前显得格外安详,枕边除了那幅山水画外只有一只剑鞘,整只棺材里找不到一件首饰。
“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我白家彻底无望了啊!”白管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的一阵咳嗽只让人觉得他随时要跟着去了。
宋妈除了几行清泪挂在下巴一句话都没说,只手上烧纸的动作极快,火光照着她的脸,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很重。
今晚的月亮很亮,树枝和高墙的影子落在地上很久了,余长安牵着知卿穿过大街小巷踩过数不清的影子,最终停在一片映着繁星皎月的水边。
此处背靠福春居,正是昨日与白兰兰在楼上观赏的。
“夜里从水上吹来的风是很凉的,娘亲仔细别冻坏了身体。”知卿晃了晃盯着福春居三楼某个房间失神的余长安说。
洛水城外十里的后山脚下,放眼望去全是营帐,火堆架了少说也有一百个,几支整装的队伍分别穿梭在营帐之中巡逻,由木栏围起来的大门之外还站着两排四列小队,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卷着尘土停在门口:“去告诉许副将,粮草和人马已经借调来了!大概还有一刻钟就到!”
“是!”
镇国王府冷清得很,自昨天卿莫离大开杀戒后府上众人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清屏堂的气氛更是别致。
卿莫离在这儿待了足足一日,山药和解小五站在院子里伺候,两人脸上都挂着不情愿。
一个小厮步履匆忙,在清屏堂外头顿了一会子这才猫着腰踏进来半步,接着跪在地上给里头坐着的人磕了个头:“启禀王爷,皇城府尹今日并没有搜寻到余氏的踪迹,府尹称会加强力度,还请王爷多赏些耐心。”
说着他没忍住偷偷看向院内,只见卿莫离坐在桌边,手里拿了一把刷子从碗里蘸着什么东西涂抹,连忙又说:“至于车公公……小的实在不知上哪去查他老人家的去向,还请王爷恕罪……”
“嗯。”卿莫离淡淡回答,小厮愣住。
一边的解小五见状无奈撇撇嘴角将手放在身体一侧摆了摆,瞧小厮识相的走了,他轻叹了口气才说:“王爷,您既然已经当众休了余氏,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的找她回来?”
闻言卿莫离手中刷子狠狠一甩,上头黏糊糊的东西就贴在解小五嘴角,吓得他一个哆嗦之后慌忙擦掉,那会子的胆量瞬间被打消了一半,山药也被此举唬住,二人相望无言。
“说句实在话,不是我有意顶撞您,是您做的事确实不能降人。您身为堂堂镇国王却一而再的听信奸人所言,如今的您哪还有昔日半分神韵?杀人不眨眼暴虐非常的性子倒是没见您改一改……”
解小五嘴里叽叽歪歪的说着,若不是他语气里夹带着一股怂劲儿,能给卿莫离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个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