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那位长相更为俊朗,头顶的银冠在阳光照射下还在折光,只是手里拄着的拐杖和他看起来不太搭。
自打他二人进了顾家大门的那刻起,一路过来没少斩获众人目光,在这糙汉子满座的宴席上,他二人的出现便是鹤立鸡群。
“我们大哥说了,今日是顾小姐的大喜之日,不管您和我们之间有什么过往,都该登门为您道喜。”江渐临微笑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打开细看片刻方才递到顾才面前。
顾才是不屑与他们寒暄的,还不等他发作什么脾气,江浮亭握了握紧拐杖,抬起来就往帖子上洒了些许金粉,这才笑吟吟的说:“我们兄弟六人出身寒门,备不起能入大人眼的礼物,特地送上一封泠夜行的招英贴,日后方便您另谋高就。”
此话一出顾才脸上本就罕有的笑意也轰然消失,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也不乏有当下站出来给顾才撑腰的,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看的余长安兴致大发。
再闹得大一些,只要场面混乱就不会有人再有精力盯着她们了。
“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州府的地盘撒野?今天是我女儿的好日子,我便不与你们计较,趁早滚出去,再敢碍我的眼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顾才两三把将帖子撕的稀碎砸向面前二人,江渐临拿起玉箫在指间轻轻转动,那些碎屑当即被打回顾才脸上。
暴跳如雷在这会儿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陈汉千看戏看的起劲儿,却被陆月菲拉扯过来轻声说道:“那两口子不是和顾才一伙的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确定人家就一定和那个狗官是一伙的?我要说我是泠夜行的人,那我真的就是了?”陈汉千没好气的回怼,随后喝了一大口酒继续看戏。得到这个答复陆月菲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悄咪咪的看向余长安,不曾想她看戏的表情竟和陈汉千保持一致。
“你们是哪个娘们养出来的面柜子?敢在这里当着弟兄们的面儿对顾大人大不敬?!”一个汉子叫嚷着就提起斧头扛在肩上,浑身健硕的肌肉与江渐临兄弟俩比起来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就是啊!再不滚小心老子剁了你们的手脚!”另一个贼眉鼠眼的也在这时候站了起来。
不过片刻出来跳脚的越来越多,渐渐地也就剩下余长安这一桌和陆月菲那桌没有给顾才撑腰的意思,好在人多,没人看出来。
听着那些人一口一句的羞辱,江渐临和江浮亭只笑不语,兄弟两人静静的将那些污言秽语从耳朵里过了一遍,在众人得不到回应的叫骂之后方才对着顾才说道:“大哥让我们来,无非是想让我们告诉您,做人做事不要做太绝,否则会遭报应的。”
一闻此言顾才不怒反笑:“报应?什么报应?你们干脆回去吧,等我八十大寿的时候再来,那个时候我才要让你们看看世上究竟有没有报应这一说!”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顾才嗤笑着继续说:“就怕你们活不到那个时候。”
话落他脸上凶恶毕露,转向众人就道:“哪位好汉能砍下他们的脑袋,我就赏金五十两!”
一群欢呼之声炸耳极了。
“赶了几天的路我都快饿死了,顾大人能不能赏我们一口饭吃,等我们吃饱了再杀也不迟。”江渐临用玉箫敲了敲头发,江浮亭只道:“即便是吃饱,他们人这么多,我们是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