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嗤笑,冷眸里裹挟的霜寒落在许问荆脸上,瞳仁里的不屑好像要将他绞杀。
“这就是你们最善变的一面吗?真是虚伪。”她说,言毕又满眼狠恶的看了一瞬榻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得那位,忽的又笑:
“你也用不着谢我,我只不过是帮你们王爷取出蛊虫,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已。但他体内的毒素还有不少,若不根除,日后必成大患。”
许问荆愣,激动的情绪还在脑中萦绕,一时半刻有些转不过弯,木讷讷的就说:“您既有法子保住我家王爷的命,为何不彻底清除了他体内的毒素呢?”
素问唇角勾着的嘲讽更深:“你究竟是真蠢还是假蠢?自己慢慢思量去吧,我可没功夫跟你絮叨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她一挥手就化作一道光,在许问荆眨眼的间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杵在原地好一阵子,许问荆都没有明白素问此举是为何意。
只待卿莫离睁眼时,他又忙忙的凑上去问候:“王爷?您总算醒了,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虽已睁眼,但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要不是记得许问荆的声音,卿莫离一定要拔出苍月剑斩了眼前这个看不清容貌的人。
“无事。”他说。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好像是嗓子有些干,又好像是死而复生。
“王爷喝水。”端来一杯已经凉却的水,许问荆小心翼翼的说。
卿莫离只轻微应了一声,伸手去接时却完美与之错过,惊得眼前人心里咯噔一声,就连他自己也僵在那儿了。
二人一同发愣,不知过了多久,卿莫离喉间滚动,道了句:“我好像,看不清楚了。”
顿了顿,许问荆将杯子送到他手里,开口既是一道宽慰:“王爷不必忧心,车公公去为您寻找解药了,等到他回来,您体内的余毒就会被彻底清除,到那时,什么事都没了。”
卿莫离不语。
对方的话也被他当做了耳边风。
也不知为何,他模糊的双眼所能看到的、耳朵里所能听到的,全是余长安和她的声音。
苍月剑隐隐发亮,无人察觉。
鬼娇和沈望山才到周家大门口,尚未站稳,候在门前多时的周之槐就亲自走来,一脸笑意盯着这二人,拱手便道:
“沈先生、娇儿,贸然邀请你们前来相会,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商议,还请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鬼娇淡淡一笑,正要作揖回礼,忽的又想起沈望山临出发前说的话,伸出来的手立即又放在腹前,微微颔首,道:
“周伯伯多虑了,您和我义父是多年挚友,不管您邀不邀请我们,我们都是要来拜访您的。”
此举、此话,从鬼娇身上和嘴里显出来,倒惊得周之槐身形一怔。
上下打量她好几遍,他才略略收了收不可思议的眼神:“几年不见,娇儿越发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