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以密语给载恒写信汇报:“主子料事如神,熬鹰计划进入第三阶段。”
大清朝廷对于一般的公事或者一般罪犯的审判可以说是及其缓慢。但是对于造反,或者和造反有关,哪怕是随口吟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诗。那作为钦犯审判起来的速度却是极快的。
梁知府通匪一案就是如此。
尽管申辩说了尚虞备用处的事情,但毫无意外的,尚虞备用处并不承认张辰是朝廷密谍。现在这件事情说出去,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救了陈玉成、狙杀苗沛霖、带着捻军杀出重围、击杀健锐营右翼长、吓退醇亲王的大反贼是粘杆处密谍?
呵呵,你逗我?
梁知府一脸灰败的听了判决,哀求宣判的官员。
“臬台大人,下官真是冤枉啊,臬台大人,求您为下官伸冤。”梁知府絮絮叨叨的哀求着。
臬台是对按察使的尊称,按察使掌管一省刑狱,也算是实权人物。与梁知府原本也是旧识,与梁知府之间多少还存了些脸面。现在只是好声劝慰道:“你的案子已经御笔亲批,暂时是翻不了案的。好在你只判了流刑。你是正途出身,留着大好性命,没准哪天就东山再起了。”
“臬台大人啊!这可是流放宁古塔啊。”梁知府终于哭出声来,不住的磕头道,“臬台大人、臬台大人,下官没事,下官无所谓,只求臬台大人救救小女,小女不能和下官一起去宁古塔啊,小女……”
“梁大人。”按察使打断了梁知府急促的求告声,“这个你就放心。像梁小姐这样的奇女子,世人怎么会看着她去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呢?”
梁知府痛哭更甚。
在梁知府入狱后,梁小姐四处奔走,妄图求人搭救父亲。可是人间之事,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梁小姐吃够了闭门羹的时候,梁知府的案子也判了下来。
抄家的兵丁自然也随之而来。
梁小姐倒是没受什么委屈,甚至连牢房都没进就被兵丁给送到了一处宅院中。
这种情况,在梁小姐奔走的多日里是有些了解的。判了流放宁古塔的女眷,说起来是有条命,实际真到了宁古塔可是比死了还惨。所以有些还有财力的亲戚会想办法凑钱把人买出来。抑或是有些有钱有势的人会专门来挑那些姿色不错的官宦小姐,买回家做妾室。
以梁思娅的性格,听说被发往宁古塔的时候就应当是自行了断的。但是以梁思娅的智慧,她似乎觉得,也许她还有最后的机会。
无论是谁将她买了出来,这个人定然是有钱有势的。能将她买出来,自然也有可能将梁知府买出来。纵然她自知没什么立场求人买出自己的父亲,但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梁思娅在满心的算计中见到了将她买出来的人。
那是一个在凉爽的季节还会摇着折扇的怪人,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梁思娅就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灭掉了。
因为这个人就是苏毅恒,将她全家害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你这个卑鄙小人。”梁小姐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最恶毒的话语骂道,“我父亲奉你为座上宾,你却是咬人的毒蛇,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疯子……”
苏毅恒却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摇动着折扇,等梁思娅骂的词穷,才开口说道:“绝大多数人遇到了事情,只是觉得自己倒霉,自己犯了小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你们先做错了事情。你们不该,放走钦犯。”
“他有尚虞备用处的凭证……”
“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就你梁小姐聪明?”
“我……”
“你就是不想承认是你害了自己的父亲。”
苏毅恒的话终于让梁小姐无话可说,只是哭泣,苏毅恒见梁思娅哭泣,反倒言辞不再犀利,有些讪讪的说道:“我……我买你回来可不是看你哭的。你再哭,我就……”
梁小姐见苏毅恒讪讪的表情,突然问道:“你为何把我买出来?”
苏毅恒一怔,随即道:“你虽有错,但不至于……”
梁思娅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把我爹就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毅恒赶忙辩解道:“你好像误会了。我……”
梁小姐却突然跪在苏毅恒的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世兄,不,苏公子,不……主人,我……奴婢求你救救家父。”
苏毅恒想要扶起梁小姐,却怎么也扶不起来,最终放弃了搀扶的苏毅恒叹了口气道:“梁大人是朝廷钦犯,又是主犯,出不来的。”
苏毅恒说的是事实,梁小姐虽然寄希望于权钱疏通救出父亲,但是内心中也是知道这个事实的,只是心存万一的希望,现在被苏毅恒说破,竟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苏毅恒推到一边。跑了出去。
屋内的家仆过来扶起苏毅恒,并打算派人拦住梁思娅,却被苏毅恒制止:“不必拦她,派人跟着,莫要走丢了就好。”
家仆领命而去,不多时又回来回报说派出去跟随的人都被甩掉了,梁小姐失去了踪迹。
听了禀报的苏毅恒只得摇了摇折扇,自语道:“能甩掉跟踪的人,倒说明那个机智的梁小姐又回来了。罢了,随她去吧。尽情的恨我吧,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我吧,这样你也能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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