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诚的建筑队被派往了金州卫西面的一处荒山野岭进行施工,这里人迹罕至,但据说是有矿的,所以需要修建大量的建筑设施。因为工期要求的比较紧,每日的工作量也很大。好在施工的人员很多,张伯诚又是木工,不算是重体力劳动,对于吃苦耐劳的华夏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整个工程队伍,加上驻守的官兵,全部算下来也有近千人。大家都是移民,慢慢的熟络起来后,下工后便也有了业余生活。尽管此处人迹罕至,但慢慢的有闻讯而来的小贩也开起了小酒馆之类的窝棚,大伙儿也就知道这里大概位置是在辽阳府和锦州府交界的地方,有座山,形似马鞍,故名鞍山。
越来越热闹的鞍山如同黑洞一半,不断的吸引着辽阳和锦州的流民过来做生意,甚至出现了半掩门的娼妓来赚工人们的钱。所以从附近路过的旅人也会选择在这边住宿。
张伯诚见到自己二弟的那天,鞍山来了一队特殊的旅人。这些旅人是官差,奉命押送囚犯去更北边的地方服刑。但此处驻守的官兵却并不接待这些官差,毕竟这里驻守的官兵只是临时的任务,鞍山又没有驿站,押送犯人的官差也只能找了一家私营的小旅店住宿。
张伯诚恰巧与同事在小旅店喝酒,他就是在此时看到了自己的二弟张二娃。
张二娃穿了一身官兵的衣服,带了几个同样穿着官兵衣服的汉子进了旅店。
张伯诚与张二娃是亲兄弟,两人一个照面自然就认出了对方,但两人只是一愣,随即就犹如不认识一般不再言语。
张二娃带人坐到一张桌子边,就吆喝着店家上酒菜。店家自然不敢得罪官兵,陪着笑伺候着。
旅店不大,前院摆着四张桌子供客人喝酒吃饭,后院就供客人住宿。此时前院的四张桌子已经占满了三张,一张是张伯诚和他的同事,一张是扮成官兵的张二娃,还有一张就是轮换吃饭的官差了。
张二娃并不搭理张伯诚,而是跟另一桌上的官差套起了近乎,张伯诚见状便找了个由头和同事草草的结束了酒局,各自散去。
而张二娃继续和官差有一搭没一搭的套着近乎,此处毕竟不是正式的城镇,宵禁不严,张二娃等人没过多久就与官差坐到一个桌子上喝酒。按理说官差押送犯人是不能饮酒的,但是此处已经是关外,按照以前的经验,犯人押送到此处,再逃脱的可能就小了,官差们押送犯人又是个苦差事,纪律涣散的差役自然就放松了警惕。一桌人喝着酒,却听后院传来了喊杀声。
后院只住了官差和犯人,领头的官差正在前院喝酒,听到喊杀便叫道:“不好,有人劫囚。”话音一落,张二娃的刀子已经捅进了那领头官差的肚子里。
张二娃的人对劫囚的事情计划已久,他和几个手下在前院吸引住一部分官差,而另有一伙捻军翻墙进入后院下手劫囚。很快,除了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店家,这个旅店里的活人便只有捻军和犯人了。
犯人被集中在一处屋子里,现在全被先杀入后院的捻军控制,张二娃进了屋子,便开口道:“哪位是梁鹏达梁大人?”
犯人们都不说话,但目光却全都看向了梁知府。梁知府不知道劫囚的何方人马,自然不敢轻易表露身份,只是犯人们的目光暴露了他的身份,他也只能站出来抱拳道:“在下就是梁鹏达,不知几位是何方英雄?”
张二娃上前笑着拱手道:“鄙人是捻军先锋营副将张二娃,阁下女儿已经投靠在我们将军麾下,鄙人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解救梁大人。”边说边示意梁知府借一步说话。
梁知府诧异于女儿会于捻军同流合污便跟着张二娃出了屋子。两人一前一后出屋,梁知府只听张二娃在其耳边悄声说道:“我带的人中有人与梁知府有仇,可能要伺机杀你,一会有机会你先跑出去,我再去寻你。”
梁知府暗暗心惊,但他做了多年的官,现在落难,养气的功夫还是有的,面色如常的出了屋子。张二娃与他出屋后找了屋外放哨捻军的一处死角推了梁知府一把,梁知府借势便跑。张二娃立即大喊道:“梁知府,你听我解释。”
捻军放哨的队伍听了张二娃的喊声围了过来,却听张二娃气急败坏的说道:“梁大人不相信我等,你们去把屋里的犯人全杀了,再放一把火,我去追梁大人。”说完就急匆匆的去追梁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