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的脾性,你莫还不知?他得不到的,从来也不想别人得到。而且他又极爱面子,此番屡屡受挫,自是怒恨不已。加上如今虎牢六路联军还有袁绍、韩馥的兵马正各杀往洛阳,声势浩荡,为了保住颜面,为了复仇,就怕主公会毁了整个洛阳城啊!!”李儒说到此,不由泪流满下。他是为了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更是为了董卓耗费一生心血的庞大基业,即将面临的危难而感到痛心。
初平三年三月,董卓命麾下李催火烧洛阳,一把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待以张邈为首的六路联军杀到洛阳时,看到这满目苍夷,遍地都是残骸尸体的洛阳城,再想昔年之繁华昌盛,无不痴滞,久久难以恢复。周边流民、难民见得这些所谓的勤王义师这时方才赶到,不但毫无感激之情,而且纷纷毁骂。张邈、张扬、孔融、鲍信、公孙瓒等诸侯实在无颜面留下,也不想看着面前的惨景,空徒悲伤,皆欲撤兵而回。
“诶,没想到昔日繁华昌盛的京城洛阳,今日会变成这般模样,董贼所为实在令人发指,誓必遭之天谴。可恨我等来迟一步啊,按现在剩下的兵粮还有兵士多日劳苦来看,恐也无力为继啊。”张邈手搙白须,一副无比痛心、无奈的样子说道。
“张公所言是理。苍天无眼啊,近这数十年来天灾人祸不断,百姓不得安宁,兼之天下各地还有不少黄巾余孽,我等离开辖地久矣,也不知如今乱成什么模样了!”张扬说罢,也长叹了一声,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竟然两位明公都如此说了。我也实不相瞒,不久前北海传来急报,说以管亥为首的黄巾余孽,在郡内四处抢掠百姓,挨家挨户拉走壮丁,还大肆宣扬黄巾邪道,若不尽早歼灭,就怕又会出现第二个张角。到时,天下岂不更乱?因此我也早与公孙太守商议了,待取回洛阳,便撤兵回援,尽早除之贼众!”犹豫好一阵的孔融见张邈、张扬皆有撤军之意,有了别人开头,也添了几分胆气,忙是说道。
“哼,孔北海你辖地出了这么一桩乱事,倒是情有可原,又不知公孙将军辖下里出了什么事,不会正好也有黄巾余孽犯事吧?”鲍信冷哼一声,语气里更带着几分讽刺。
公孙瓒闻言,立刻面色一寒,答道:“北海与北平临近,为防贼众蔓延,我也受孔北海所邀,助之伐贼。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鲍将军?”
公孙瓒说罢,孔融忙是拱手称谢,道:“公孙将军大义,融在此谢过了。”
鲍信听话,面庞一抖,眼珠子一阵溜转后,忽然道:“公孙将军误会了。我不过是听说兖州的贼子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正也想向公孙将军求援,故先是一问。没想到公孙将军已答应了孔北海,如此我也不得不快快回撤了。”
“慢!!诸公这是何意!!?”曹操似乎发觉这些诸侯的心意,忽是一声大喊,惊得众人都是一阵变色,却见曹操目光凛凛有威,却都不敢与之对视。
“孟德,洛阳已被烧毁,天子也被董豺虎带往三辅,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强迫众人?”张邈闻言,急是劝道。
曹操听了,却是一声冷笑,道:“董贼未除,我等义师尚未迎回天子,岂能就此撤军!?诸位莫非忘了当日誓言耶!?”
曹操此言一出,一干诸侯不由纷纷变色。孔融苦叹一声,道:“并非我等不愿继续征战,而是这数月以来,诸军皆疲于奔命,实在有心无力,兼之时下局势不稳,我等也要速回辖地,以稳大局啊。”
“孔北海这话说得是理,董豺虎虽是暴虐残忍,但却也不敢对天子不敬,眼下我等速先各回辖地,稳定局势后,再养生歇息,即时再是合众攻往长安不迟!”孔融话音刚落,鲍信忙是接话。除曹操外,众人纷纷都是赞同。
曹操看了,冷笑不止,摇首道:“天子受难,焉可延迟!?好一群道貌岸然,心怀不轨的野心家,枉食多年汉禄!!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之事但若传出,诸位必受天下人所耻,孟德却不敢忘之皇恩,就此告辞!!”
却见朗朗乾坤之下,曹操忽有如枭雄之姿,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把一众诸侯骂得狗血淋头,众人自知理亏,却不敢吭上一句。
眼看曹操离去,夏侯兄弟纷纷引兵赶往,其军将士各都面带傲色,紧随跟去。其中唯独只见一个身穿雕有飘飘竹叶长袍,笑容灿然,眼神赫赫发光的美男子,向诸侯纷是告别。一些人不予理会,一些人还不忘解释,一些人则只叹声却不发言。
一阵后,那身穿竹叶长袍的美男子赶到了曹操的身旁,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不久将来必得雄兵十万,受万民敬仰,威临天下!由其刚才那一番话,小的一定会多加修饰,定要使之记载青史,让后世人都知道汉之忠臣曹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