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的好脸和记仇那可是出了名,阎象却也不想冒着掉了官职或者被降位的危险,继续上谏了。毕竟以袁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以死相谏,恐怕他也不会听!
另一边,话说陈宫包扎完毕,张勋亲自把他送到驿站歇息。张勋对陈宫也是赏识,两人交谈一阵后,张勋甚喜,离去时还不忘谓道:“陈兄弟你且好好歇息养伤,主公那里我一定会为你多加美言几句。”
“呵呵,张将军义气。那小的可先谢过了。”陈宫微微一笑,正要作揖拜礼,张勋却怕他影响伤口,连忙阻止,然后眼神一沉,忽然谓道:“其实以陈兄弟的本领,若在我主麾下效命,前途必能无可限量。甚至还可能超越袁、阎两人,一举成为我军军师,调拨整个淮南二十万大军,成为我主身边如同张子房一般的人物!至于吕布那里,你倒不用介意,此番你用心至此,已算是仁至义尽,再由我家主公为你一说,一切自是水到渠成!你要不就留在寿春城吧!”
张勋忽然间竟然劝起陈宫转投袁术麾,而且表情真挚,眼神赫赫,若是换了一般人听他这般一说,或者早就动摇起来了。可陈宫却又岂是寻常人,听罢,淡淡一笑,谓道:“谢张将军看重,只是陈某才薄,远不如袁、阎两位谋士,到了前将军麾下,就连锦上添花的能力都没有。还不如在我主麾下来得自在,再说当年,陈某也曾与我主立誓,要辅佐他完成大业,陈某不敢食言。”
张勋听了,不由暗暗露出几分失落之色,摇了摇头谓道:“原来如此,那我也不强迫陈兄弟你了。我先告辞。”
“张将军慢走。”陈宫淡笑谓道,就要相送,但却被张勋婉言拒绝。很快张勋便离开了,在他离开前,陈宫还隐隐听到张勋吩咐守在外头的护卫,要把他视为上宾,不可侵犯。
“哼,谋王果然就是谋王,这不但谋略百出,而且口才也是了得,就这一阵,就赢得那袁公路最为倚重的三尖刀之一的信任。我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啊!”就在此时,忽然有一道身影一掠而过,猝就窜入了房间之内。
陈宫倒也不怕,反而好像早有预料似的,谓道:“于将军身手不凡,这大白天的,而且这驿站里戒备也算是森严,你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混入。再有不得不说那张勋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到。看来于将军是深藏不露啊。”
却看那人一身黑色素衣,眼神凌厉,体格精壮,有猿虎之姿,赫然竟就是于禁!
说来于禁曾经乃是风满楼的三楼主,身手敏捷,而且极其擅于刺探情报,当年在风满楼的时候,往往执行都是最为棘手的任务,如今要混入来见陈宫,倒也是驾轻就熟。
“呵呵,没几分本领,我又如何能在曹公麾下效力?”于禁淡淡一笑,谓道。
陈宫转过身子,眼神与于禁接触一起,不禁想起了就在昨夜发生的事情。
话说当时已是夜里初更,陈宫为了尽快赶路,骑着赤兔一路取捷径飞奔。陡然,一道飞影掠过,拦住去路。陈宫吓了一跳,连忙勒住了赤兔。
“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陈宫大声喝道。因如今世道混乱,这一路上,他倒也遭遇过几回贼人的袭击,还好赤兔灵敏,速度够快,就算如何的险地,都如履平地。那几伙贼人根本拦截不及,因此陈宫每每都能逃出生天。
只不过眼下陈宫走的乃是小径,两边正好是峭壁,对方似乎早就埋伏好,拦在前头,自是吓了陈宫一跳。
不过陈宫很快就稳住心神,这下他虽大声喝问,但暗中他却暗暗已抓住了缰绳,随时准备拨马离开。
而就在此时,蓦然‘啪’的一声震响,一道飞影倏地飞射过来。陈宫面色一变,根本来不及躲闪,须臾只觉一道劲风从脸旁猝地掠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起来。
“呵呵,我乃曹司空麾下将领于禁是也,还请谋王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就休怪于某无情了!”来者忽然报出名字,陈宫顿是面色一变,然后在月光之下,隐隐看到一个浑身锐气骇人,手执弓nu的男子,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也从他浑身气势中,感觉到他的厉害。
再有,于禁也并非无名鼠辈,他可是英雄册上天下十大神箭手之一!
瞬间,陈宫就明白自己若与面前这于禁交涉不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毕竟他不是吕布,就算赤兔够快,他却不敢保证,能过避过于禁的箭。
“呵呵,原来是于将军,不知有何赐教?”
“不知谋王可还记得,你我两军如今乃是同盟的关系?”
“哈哈,原来曹公还是记得。可为何曹公却迟迟未有依约出兵?莫非曹公也惧怕鬼神马羲!?”陈宫闻言,忽然大笑起来,语气中倒带着几分戏谑。
虽然陈宫如今处境险峻,但却不代表他就必须处处相让。陈宫反而反向操作,先挫一挫于禁的锐气,待会便能在交涉上,占回一些上风。
“哼。曹司空雄材伟略,岂是尔辈能够想象?我不瞒你,他所图的根本就不是兖州,而是袁术的陈国、汝南、南阳三郡之地!!”于禁冷声喝道。此言一出,简直如晴天霹雳轰然在陈宫脑门里炸开,就连号称‘谋王’的他,不由也惊呼起来:“这!”
陈宫喊罢,一阵心惊胆跳,整个人如似失了魂,然后又脑念电转,神容煞白,过了一阵后,先是分析眼下大局:“如今河北袁绍和公孙瓒尚未分出胜负,西凉刚平,而袁术、我主都把目光投在了兖州。鬼神马羲,要保住领地,自也自顾不暇。如此一来,果然是曹操往南方之地扩张的大好时机。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