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中,厉老率先失去了耐心,“厉琛,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同意叶青青拿走属于你的那一份股份,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厉氏能够发展壮大,也有你的一半心血,难道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厉氏破产吗?”
厉琛软硬不吃,厉老只能打起亲情牌。希望他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拉厉氏一把。
厉琛心里冷笑不止,谈利益分配的时候,就从未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厉氏要破产了,就念他的好处了,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人心,是在生活的细微中,渐渐冷却下来的。失望,也是渐渐堆砌起来的。厉家教会厉琛如何狠厉无情,却没人告诉他,什么叫善良。直到遇见了叶青青,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暖心,什么叫归属感。
“爷爷,看来你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关键点在何处。”厉琛笑道,“如果换做是我,可不会在提出厉氏分家的时候,只拿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东西。我为厉氏尽心尽力,即便我卷走了整个厉氏的资产,旁人也无话可说。”
“厉琛,你你你......”
这说的什么话!
厉老气得浑身发颤,忽然一口气堵上心口,他憋红了脸,身形一晃,踉跄地后退几步。一手撑住桌沿,才避免摔倒的命运。
厉琛神情冷漠地看着他,嗤笑道:“爷爷,既然厉氏已分家,那我们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把旧账算一算。”
厉老喘了几口粗口,稍微缓过神来,有气力说话了,“什么旧账?我和你的旧账,早就算清楚了。”
“我说的,不是你我之间的旧账,而是厉家和我母亲的旧账。”
厉老脸色一僵,凌目圆瞪,干裂的双唇气得颤抖不止:“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一旦涉及到某些陈年旧事,厉老就喜欢装傻充愣。虽然事情发生在厉琛七岁时,但那个年龄阶段的他,已经拥有记事的能力。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其实,母亲在厉家的遭遇,他记得很清楚。
他的母亲,岳梦云嫁给厉泽成时,岳家已经落败,但岳家留下的那一笔遗产,却被厉老暗中侵吞了。他用那笔不义之财,填筑厉氏未来发展的根基。
“爷爷,岳家如何走入没落,相信,没人比您更清楚了。您从我母亲那儿偷走的东西,用了那么多年,现在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胡说!我什么时候偷了你母亲的东西,那是你母亲自愿给厉家的,我们没逼她那么做。”厉老据理力争,极力洗白自己不堪的过去。
厉琛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七岁小孩,他的母亲嫁入厉家,处境本就艰难,厉家族人因为看不起母亲的出身,强行逼迫她和父亲离婚。母亲被赶出厉家之时,担心日后厉家待他不好,才迫不得已将岳家留下的财产,悉数交给厉家。
母亲走了,厉琛的日子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难过。族人的蔑视欺辱,亲生父亲的冷眼旁观,渐渐让他变得冷酷无情,善于斡旋。惠音华和厉衍的到来,将他艰难的处境,直接拽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