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丞薄唇牵动了一下,浮出了然于心的光泽,将袖口慢慢卷上去:“来找我什么事,说。”
苏莞深吸口气:“我有个朋友,打了岳子谦一顿,现在岳子谦和他妈妈非要告我朋友。我想请霍先生当个中间人,帮忙说和一下,劝岳家人算了。”
“原来打得我外甥鼻梁骨折、断了一挑肋骨的人,是你朋友。”霍北丞听高寒提过这事,说霍素凝在家哭得崩天动地,心疼得要命。
苏莞生怕他站在自家人那边:“只是误会而已,霍先生,我可以代替我朋友道歉,甚至赔钱。小事情而已,霍家是有名望的家庭,何必闹上法庭。”
“听说那个凶手是特意找上门去揍岳子谦的,这不是误会,是蓄意伤人。”他一字一句。
苏莞一股气涌上来,脸蛋儿涨得像晚霞:“对,我承认我朋友是冲动了点,但他也是因为太气愤岳子谦对我做的事!就当扯平了还不行吗?”
“扯平?”霍北丞站起身,双手插入西裤口袋,戏谑:“小丫头,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而言。比如我,帮你解除了和岳子谦的关系,你却毁约,这样对我也不公平。”
苏莞脸蛋儿涨红,一颗心却跌到了冰窟。
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果然还在记仇!
见他想要结束谈话,她一咬牙:“我答应你,信守之前的承诺,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件事!”
她低估了霍北丞和岳子谦的舅甥关系,人家毕竟才是亲戚。
那么,只有……只有抬高她和他的关系了。
总之,不能让容渝哥哥因为这件事坐牢,留下前科。
霍北丞看她因为焦急涨红的粉脸,还有不断涨潮、波光盈盈的眼眸,眼神微微一动,浓黑无度的瞳仁冒着不易察觉的凉气:“那人是谁。”
是什么朋友,值得她为其奋不顾身,甘愿为其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本来不想多说,可是就算不说,既然求霍北丞参与这件事,他迟早也会知道,嗫嚅了一下唇:“是我住在孤儿院时认识的一个哥哥。”
孤儿院。霍北丞眉宇一凝,噢,高寒调查她时提过,她爸爸过世后,她曾经住过半年左右的孤儿院。
“……容渝哥哥对我很好,知道了岳子谦对我不好的事情很生气,才会一时冲动,去教训岳子谦。”
他眼皮一动:“哦,青梅竹马的小情人。”
她否认:“不是,容渝哥哥一直拿我当妹妹的,我们不是恋爱关系。”
霍北丞不置可否,单手插进了西裤口袋,缓缓走近她,猝不及防将她遍布红晕的脸蛋下巴托抬起来,谑道:“我当然知道。”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所以她跟那个容渝,应该没什么旧情。至少,没有走到男女间最后那一步。
苏莞咬唇,听出他语气的邪肆,脸发热。
“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又反悔。我帮了你的小竹马,你又跑了,怎么办。”霍北丞还记得她之前的变卦,将她的小脸重重托起。
粗粝指尖的灼热一点点浸透她的肌肤,蔓延全身。她被迫地仰起脸,对上他严厉的双眸,吞吞唾:“那你……想怎么样?”
霍北丞手指滑下,声音不高不低,在客厅里回旋:“兰姐。”
兰姐从工人房出来:“三爷。”
“从今天开始,苏小姐会留在这里住下。你先去安排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