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全身伤太多,苏莞不能洗澡,擦了一下便躺进了被子里,背对着门口,弓起膝,缩成一团。
白婶本想在楼上陪着她,可她让自己去休息,只能将台灯调到最低,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也不知道三爷和小莞到底怎么了,希望只是小事,明天就没事吧。
因为担心着苏莞,白婶一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她就匆匆上楼,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心立刻提起来,推门进去,开了灯。
这一开灯,看清床上景象,顿时倒吸了口气。
苏莞躺在床上,将被子裹得紧紧,露出的小脸红得宛如天边晚霞,火红火红,一看就是病态的红。
白婶忙过去试了试她的额温,烫得像火炉!
糟糕,又发烧了!
小莞的抵抗力本来就不是很好,昨晚淋雨又摔伤,还是禁不住。
这下不行!白婶急了,正要转身下楼去叫乔医生,苏莞朦胧中从被子里颤巍巍伸出手抓住白婶的衣角:“白婶,你给我拿退烧药来,我吃完药睡会儿就行了……”
“可你这个样子不行的……”
“白婶。”苏莞用力重复了一次。
白婶无奈,听得出她虚脱口气里的坚决,只得去拿了退烧药和白开水,喂她吃下。
吃完药没多久,药性发作,苏莞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白婶将被子给她掖好,又陪在旁边坐了会儿,试了试她的额温,感觉比刚才降温不少,这才勉强放心了些,轻轻合上门,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下了楼,到底还是忍不住,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霍北丞的手机。
很久很久,那边才接起,白婶忙喂了一声:“三爷——”
还没说话,那边响起的却是高寒的声音:“白婶,有什么事吗?”
“高先生?怎么是您?三爷人呢?”
高寒犹豫了一下:“三爷现在在忙公事,有什么你跟我说吧。”
“哦哦,你告诉三爷,小莞她发烧了,而且昨晚还摔伤了……请三爷过来一趟看看她,可以吗。”白婶心急如焚。
高寒一惊,忙看向身边不远处,坐在桌后正在批阅文件的冷傲身影:“三爷,苏小姐她摔伤了,还发烧了……白婶请您去一下……”
霍北丞却不动声色,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
发烧,摔伤?
就算是真的,也全是为了挽回他的苦肉计吧。
他现在还会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信她的鬼话吗?
高寒吸口气,只得对电话那边的白婶说:“白婶,三爷这会儿有点儿事情,走不开,等有空的时候再过去。”
说毕,挂了电话,再次看向霍北丞:“三爷……”
本想劝劝,话还没落音,却听男人断然开口:“今天开始,关于那女人的任何事,都不要对我汇报。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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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发烧,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苏莞才终于勉强好了起来。
这几天,好多次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
没料到,还是挺了过来。
手肘、脚踝处的擦伤还没好,身体也因为持续发烧而虚弱无比,清瘦了一大圈。
但是这些,都抵不过心深处的隐痛。
从白婶嘴里,她知道,这几天霍北丞一直没来。不但如此,连一个电话都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