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墨烟回道：“借的别人家的浴桶，用完了得还回去。”
诶？
苏小小也没多想，随口说道：“借的谁家的呀？挺好用的……”
松墨烟没吭声。
这下，苏小小反倒是真的好奇了，“怎么了，怎么不说啊？”
“……是借的，一位姑娘的……emmm，就是那种姑娘……”松墨烟说得有点儿吞吞吐吐。
那种姑娘？
哪种姑娘啊？
苏小小先是不解，随后细想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
南柳北陌，人间绝色……所以说，松墨烟说的，是烟花柳巷中的妓女咯？
松墨烟喃喃想要解释：“你放心，很干净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对于这些事心里头应该会有些介意，但是没办法，我……”
“没有的事，我一点儿也不介意！”苏小小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道，“并且我也不想当什么好姑娘，你且认为我是一个坏姑娘好了。”
还有人主动要当小坏蛋？
迎着松墨烟疑惑的目光，苏小小知道自己的观念或许会有些超前，因而耐心地向他解释：“如果一定要区分什么好姑娘、坏姑娘的话，那么我选择去当一名坏姑娘。因为，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姑娘都是坏姑娘的话，那么其实也就不存在什么坏姑娘了。”
这话咋一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拗口。其实，如果换用我们听惯了的另一套话术去解释的话，那就很好理解了。
每当男人出轨的时候，不是总爱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吗？“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多么耳熟，多少人学会了熟练运用？
同样的道理，如果世界上全都是坏人，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坏人”了。
对此，苏小小一贯坚定。
无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愿意跟那些被制造出来刻意打压女性的污名站在一起！
妓女不是坏姑娘，只是因为可以赚钱的路都让男人走了，她们生存的空间一再被压榨，可以选择的工作越来越少，工作量越来越大但是工钱越来越少，很难养活自己、生活无以为继，才不得不走上这样的道路……
如果有的选，如果可以昂起头来做人，谁又愿意夹着尾巴低三下四呢？
苏小小想得很透彻……
松墨烟听明白了，微垂下头，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苏小小：“……”
这是什么鬼？
难不成算命这一行还归属于佛教的范畴？
松墨烟道：“我只是想对你的勇气表示钦佩。”
很多人会对弱者表示同情，他们嘴上说着不嫌弃底层的那些人，可是区别开来的称呼却很容易就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潜意识……他们在自己和那些人之间划了一道鸿沟，把自己跟别人严格的区分开来。
只有苏小小，她是真真正正的把她们看作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她说过要帮助那些烟花柳巷的可怜姑娘们，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从来都在身体力行地为她们争取着相同的权益。
当然，这些话，松墨烟只是在心里面想想而已，并没有打算告诉给苏小小听。
苏小小：“……哦。”
你开心就好。
……
因为冲了一回冰水澡，苏小小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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