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夫人府后堂花厅中,红红的炭火烧的正旺,室内温暖如春。身着狐裘的秦国夫人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美丽的脸蛋红扑扑的,染着凤仙花的鲜红指甲的手指拈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玉杯正慢慢的品着茶水。
杨国忠阔步走进花厅,哈哈拱手行礼,笑道:“嗬,八妹好自在啊,这茶好香,赏我一杯喝。”
秦国夫人笑盈盈的还礼,摆了摆手,两名婢女上前来一人给杨国忠解下披风,一人给杨国忠斟上热茶。杨国忠伸手在面前秀丽的婢女脸上捏了一把,那婢女惊叫了一声,连忙抱着披风逃开。秦国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旋即被笑容所代替。
杨国忠大刺刺的坐下,端起杯子吸溜了一口热茶,赞道:“舒坦,好茶。”放下杯子后看着对面的秦国夫人又笑道:“八妹今天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秦国夫人笑道:“何以见得?”
“你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不会是因为为兄来了吧。”杨国忠笑道。
秦国夫人皱了皱眉头,杨国忠自知言语过火,干笑两声道:“八妹教人请我来是为了何事?”
秦国夫人道:“好多天没见堂兄,所以请堂兄来叙叙话。话说堂兄最近是不是很忙,都看不到你人了。”
杨国忠伸手拈了一块糕点丢入口中,边嚼边含糊不清的道:“别提了,最近忙的很。这两天洛阳和其他州府逃难的百姓堵在城门口,闹了好多事出来。政事堂忙的不可开交。下边那些人又办不了事儿,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去处理。哎,堂兄我就是个苦命的,哪有半分空闲。”
秦国夫人笑道:“哪有什么难的?放难民们进城来便是。他们也怪可怜的,叛军到处烧杀劫掠,他们抛家离乡的逃难,这样的天气怕是要冻死人了。放他们进城来,朝廷救济救济他们,总要让百姓们能活命吧。”
杨国忠瞪大眼睛道:“你说的轻巧,几十万难民涌入长安来,出了事谁来担责?你敢保证难民都是百姓?若是安禄山的细作混在城中,进城后为非作歹,那便如何?”
秦国夫人皱眉道:“有那么害怕么?城中十几万禁军守着呢,细作进来又能如何?再说这些大多是逃难百姓,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城外受冻挨饿?”
杨国忠摆手道:“八妹,你不懂。宁愿他们全部在城外饿死冻死,也不能放进城来的。长安的安全要紧,还是这些百姓的命要紧?怪就怪那个高仙芝和封常清,十五万大军按兵不动,不去反攻洛阳。这才害的到处是难民,弄得我们焦头烂额。”
秦国夫人皱眉道:“我再不懂也知道人命不能草菅,怎么能任凭他们冻死饿死?”
杨国忠摆手道:“我不跟你抬杠,这事儿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别管了。”
秦国夫人道:“好,那我便管我该管的事儿。听说陛下要下旨以抗旨畏敌之罪处死高仙芝和封常清是么?”
杨国忠笑道:“怎么?你今日进宫了?贵妃身体如何?”
秦国夫人皱眉道:“你只回答我的话便是,贵妃的身体如何,你自己每日进宫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