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俶摇头不语。
若是撤了洛泰,蔡高必定以为自己要对他动手了,很可能会有激烈的反击,这种大事需慎之又慎,怎可冒然行动?
蔡高之患已迫在眉睫,这几天他也一直在与手下心腹商议除掉蔡高的方法,但依然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他手下禁军无论战力还是数量,都远在镇海军之上,就算他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调禁军剿灭镇海军,可问题是蔡高手下眼线太多,南营禁军稍有调动,他立刻就能知道。
要在城中除掉他也很难,蔡高府上必有密道,就算让城内禁军攻打长乐侯府,依然奈何不了他,可以说钱弘俶现在根本没办法能对付蔡高。
这也是对方有恃无恐的原因。
“此事我自有考虑,你先下去吧。”钱弘俶疲惫的摆了摆手。
“那臣弟告退了。”钱裕识趣的说。
出了皇宫,钱裕上了自己马车,一路向王府返回。
刚入府,便向杨管家问:“先生在府中吗?”
“您走后没多久,杜先生和杜姑娘就走了。”
钱裕点了点头,进了大堂,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很快有下人将糕点和茶端了过来,钱裕净了净手,拿起一块糕点便放入嘴中。
以他如今的体型,饭量自然是十分恐怖的,基本上不论时侯,只要他出门回家,都要吃些东西。
正吃着,王默和梁庆两人进入大堂。
“王爷。”二人拱手一礼。
钱裕因为嘴里塞满了东西,因此点头回礼,伸手示意二人坐下。
王默却没有立即就坐,先将目光在大堂扫视一眼,见杨管家不在,而钱裕身边服侍的是婢女小翠,刚好前两天被自己买通。
他深觉这是个好机会,沉声道:“王爷,属下有件重要之事想向您汇报。”
钱裕将口中食物咽下,随口道:“何事?”
“此事事关杜先生,属下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啰嗦,赶紧说。”对于杜玄的事,钱裕一向上心。
王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殿下,今日杜先生用您的名义将四大花魁请入府中,属下极力劝阻,他不但不听,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还有,杜先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准许你阻止的?”钱裕瞪眼道。
王默咬着牙说:“就算此事是在下不对,可杜先生接下来说的话也实在太过分了!”
“不管他怎么骂你,都是你的错!”钱裕冷哼道。
“他若是骂在下,在下无话可说,可他言辞中竟然对王爷不敬,在下实在是难以忍受。”王默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他说我什么了?”钱裕身体微微前倾。
王默气恼道:“他竟然说什么王爷能有今天,全靠他的帮助,借用王爷的名义又算得了什么!”
“杜先生应该不会说这种话吧?”钱裕狐疑道。
“王爷,此言是属下亲耳听到,梁兄当时也在一旁。”
“不错,在下确实听到杜先生这样说。”梁庆立即附和。
钱裕脸色微沉,向身边一名婢女问:“这事你知道吗?”
叫小翠的婢女低下头,轻声道:“王爷,杜先生好像是这样说的。”
钱裕哼了一声,又抓了一个糕饼,塞入嘴里。
这一晚,杜先生一直没有回来,明明这几天他都住在王府的,钱裕气还没消,便没有派人去找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没有派人的缘故,次日,钱裕起床后,从杨管家口中得知,杜先生今天也没有过来。
不过来就不过来,自己又不是少了他就不行,钱裕暗暗生着闷气。
然而到了中午吃饭时侯,杜先生依然没来,钱裕有些慌了,对杨管家说:“你派人去杜先生住处瞧瞧,就说本王昨晚没有回府,这才没有派人去找他。”
王默微吃一惊,想不到钱裕这么轻易就对杜玄屈服了,他大声力谏:“王爷,杜玄身为您的幕僚,却居功自傲,您这次若是让步了,只怕他将来会更加得寸进尺。”
“可本王有今日,确实多亏了他呀。”钱裕闷闷道。
“不然!”王默大声道:“王爷有今天,靠的是您尊贵的血统,靠的是您和君上血浓于水的亲情,此人不过是出了点小小的谋略,就以为功劳都是自己的,太自以为是了。”
“你懂个屁,杜先生有一种神奇的本领,本王确实离不开他。”钱裕烦躁的摆了摆手,说:“杨管家,快去吧!”
王默很想继续反对,但他已经察觉到钱裕对自己的话有些听不进去,只好向梁庆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