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一惊,生怕城主怪罪,退后几步弓腰道:“城主。”
张无漏醒来看到宿小羽,当即爬起身来,双膝跪倒,道:“谢仙师救了张某与临泇全城百姓的性命。”
宿小羽点点头,道:“妖孽已经平定,还请张城主速去安抚百姓,吩咐了各个事宜,与在下一同赶往学宫复命。”
张无漏作揖退去,只留下仆役呆呆地看着宿小羽,他记得就算是兰陵的偏将军来到,张城主也未曾如此恭敬,这仙师十数岁的年纪竟然有这般能耐,心下不禁对宿小羽由衷崇敬。
宿小羽内视一眼,五脏六腑都由玄武妖力拢住,堪称是危在旦夕,将赵安楼的疗伤药拿出来,胡乱挑了几种塞进口中,凝神聚气引药疗伤。
一时三刻,张无漏从外进来,满面春风,只是头上大包有些煞风景。
“宿仙师,你我即刻去往学宫。”
宿小羽点点头,与张无漏出城飞往学宫。
“仙师,可有什么要交待在下?”此时张无漏自然当做宿小羽乃是至少练气六层的修士,恭敬非常。
“我与王、赵二位前辈在城外受到妖兽劫杀,二位前辈为了保护我引开一名妖魔,我被一名妖魔追杀至泇河,最终我以符箓击杀妖魔,却不想两位前辈大仁大义,引开的是隐藏了修为的练气六层妖魔,两位前辈尽皆殒命,当日夜晚,妖族敌袭,你我二人使用阴谋,你诱敌,我再用一叠火符配合灵火,将那妖魔击杀,终为二位前辈报下血海深仇。”宿小羽面无表情,平淡的叙述道。
张无漏不愧“无漏”之名,其中桩桩件件事无巨细全部问好,又完完本本的向宿小羽复述了一遍,其中该知道的知道,该不知道的不知道,却道是:
丝毫破绽不敢有,谋有无漏当何求?
“张无漏。”宿小羽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客气的称“张城主”,而是直呼其姓名,未等张无漏回话,便道:“先生,你是事无巨细的大才,终有一日我于官场或是战场必然有需要你的时候,届时你且看我宿某人一眼,若是没见得出息还则罢了,若是见得出息,还请为宿某人出谋划策。”
张无漏在云端跪倒。
这世间能有如此眼力,看得出我张无漏是大才的人,算是知遇之恩,又对我临泇城有救命之德,值得起这一跪。
“恩公若有用我之日,张某人定效犬马之劳!”
宿小羽将脚下云朵与张无漏并做一朵,扶起他,连声道好。
此时,阴山下有一众妖魔,多为狼妖,也有其他走兽,正商讨事宜。
“要俺说,老祖宗这回纯粹没事找事,随便死两个也比他死了强。”一名面目狰狞的汉子牢骚道。
“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老祖宗死的蹊跷,肯定是兵部、朝廷或者学宫派的人,老祖宗练气六层,除了我们九人和死去的九郎外没人知道,必是我们中有奸细。”一名身着半透衣衫的狐媚女子缓缓说道。
“这……”一众妖魔尽皆沉吟,奸细这种事一旦挑明便是看谁都像,却又怕人疑心到自己身上,无人敢言。
而今阴山妖兽没了狈妖老祖宗,只有狐娘一人是参道,那八人刨去一个有点脑子的四郎,全是些只知道干架的莽夫,自然没人现得出计策。
“四郎,你说呢?”狐娘点起一名装束比另七人文雅不少的百夫长,问道。
“我们几人都是些战道的大老粗,比不得狐姐心思细,如今没了老祖宗,我们几人自该听狐姐安排。”四郎说完,看向其余七人,那七人面面相觑,仍不做声。
狐娘点点头,吩咐了领地的诸多事宜,又嘱咐八人要团结一心,万不可疑神疑鬼,而后驾云而去。
“四郎,你让咱哥们听一个娘们的,这娘们能成事吗?”那先开始被狐娘禁言的狰狞汉子耐不住道。
“三哥,听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奸细,你我无人知晓,我们九人中刨去你我、狐姐和豺魔王,其余五人与人族都是血仇,不太有可能是奸细,你我与狐姐早先便相识,也无奸细之说,故而我怀疑奸细是半路入伙的豺魔王。”四郎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