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流泪,如今才感觉到了,此刻随着涕泪俱下而去的,还有某种沉重无=比却又看不见的东西。
“木公子,千万保重自身啊。你才刚醒过来,实在不宜这样大悲大喜。”
一旁的吴叔倒是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作为下人伺候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修仙者如此痛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完全没有了所谓的半点仙人模样。毕竟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使在世俗间也极=少会见到一个大男人在外人面前失声痛哭,更何况自己还是个下人而已,实在是不合常理。不过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谨守本分地连忙上前一边帮着擦拭,一边出声宽慰着。
片刻过后,哭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再过一会,吴叔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退出来,守在了门外。
接下来的两天里,吴叔按照吩咐地给木鑫送来了一日三餐,还有准时地从一处地方领=取伤药让其服下。
不过让吴叔觉得奇怪的是,木鑫每日所服用的,除了两粒红色丹药之外,竟还有一碗苦味重得连自己单单闻着都想吐的汤药。
虽然他不是修仙者,却也多少知道修仙界的一些习惯。为了方便携带和服用,修仙者根本就不像世俗般熬煮药汤饮用,有的大多是简简单单一颗药丸了事。而现在伺候的这位主也是个奇怪的狠人,不但完全不问为何会有这般难喝的汤药,还命令陪着想各种法子下狠手把整碗汤药都灌进肚子。过程折腾辛苦不说,他作为侍候的人看着都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从命行事。
不过仙家灵药就是非同凡响,他亲眼看着木鑫在两天从无法动弹恢复到已经能够自己简单活动了,打从心里也是羡慕不已。
到了第三日约莫中午的时候,正当木鑫有些奇怪吴叔怎么没有准时送饭菜,却意外地看到了孙老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大惊之下,他连忙站起身来就要行礼。
“你是重伤之人,不用多礼了。”孙老随手一拂,便止住了木鑫将要低下的身体。随后他走到石桌之前放下了食盒,在一张石凳坐了下来。
抬眼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木鑫,感应着他这暴涨一大截的修为,孙老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但马上就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看来你的伤势恢复得还不错,多花上些时间应该就能痊愈了吧。”
听到问起自己的伤势,木鑫连忙欠了欠身,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属下本事不济,受伤是咎由自取的,不敢劳舵主挂心。”
“哦,是这样吗?”孙老闻言眉头一挑,淡淡地说道。房间之内的空气,骤然凝滞了起来。
“扑通”一声,木鑫猛然双膝着地跪倒,又重重地连磕上了数个头,方才开口请求道:“此行属下办事不利,有负宗门之托。请舵主看在血焰是首=次执行任务尚无经验的份上,饶过他一回。属下愿一人承担所有责罚,绝=无二话。”
“抬起头来,是不是有过,不需要你来越俎代庖,我自会调查判断。现在,先做你的任务报告吧。讲讲这一趟你们两个到底经历了什么。”听到木鑫抢先请罪包揽责罚,这稍稍出乎了孙老的意料,但他并没有打算凭这两句话就先轻易放过,而是让木鑫就这般跪在地上回话。
“是。”木鑫直起身来应了一声,稍稍停了一下,便开始一五一十讲起了这一趟的整个过程。即使中间被打断了好几次询问其中的细节,他都竭尽所能地详尽回答。只是中间有孙火言行不当的地方,木鑫都尽量套在自己身上,实在无法编套的部分也避重就轻地带过。
这一讲就是半个多时辰。听着木鑫的报告,除了对整个过程觉得大大吃惊之外,孙老还感到气恼和欣慰,只是都没有表露出来。气恼的是木鑫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撒谎包庇孙火,毕竟有些事一听就知道不是他这样的老手所会犯的;欣慰的是孙火的赤诚很得眼前之人的认可和接纳,否则现在也不会为其抢揽一切可能的责罚。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怎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得去抓紧核实木鑫刚刚所讲述的种种情报,才能准确评估出整件事的影响,还有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了。除此之外,作为当事人的孙火,本身也成为了一个棘手的存在,有些问题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但还有没有=机会回答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看着横心无忌等待自己发落的木鑫,孙老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按着石桌站起身来。
“你说的这些,宗门会马上安排人去调查核实的,在没有结果之前,你就在这里闭门养伤和思过吧。”
说完这话,孙老转身就要举步离开房间。
一见孙老宣布了暂时软禁自己的决定后要就此离开,木鑫心下大急,连忙跪行了两步,再次叩求道:“舵主,属下有一个请求还望成全。血焰他怎么样了,让我去看看他,哪怕只能看一眼。只要他没事我就安心了。”
没有马上的回应,看着孙老沉默的后背,木鑫坦然的心思,一点点地沉重起来。“先前是说还活着,难道现在已经......”
“你跟我来吧。”就在木鑫开始冒出不好的念头时,孙老终于开口了,然后便当先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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