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之后,孙火精神抖擞地走出了密室。虽然自觉已经耽误了不短的时间,但他还是决定额外再花费点时间清洗收拾一番。除了去净周身的血垢尘土之外,更是不想另外给人留下病恹恹脏兮兮的印象,而是依旧不改为一个生龙活虎的猛汉子。
虽然颇为有心照顾他人的眼光,只不过此举可以说是有些多余的。且不论这薄薄青布衫藏不住他虬壮的身量,就因为没有了额箍的压制和遮蔽,此时任谁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从孙火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是那般的强大。隐隐地以其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强势气场,让过于靠近的人会觉得自己的神思被其莫名压制而有些运转不畅。如此状况,根本没有人会把他误当成一个重伤初愈的弱者。
至于木鑫转交还给他的储物袋,孙火也略略地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东西毫无变化,甚至可以推测到他的义兄根本就没探查过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在这个袋里最靠前的位置,有着一张他当初所预留给木鑫的遗书,而且还是铺展开来没有折叠的放进去,神念一探入其中就无可避免地会接触到。若是已经被其看见了,那才不会仍然好端端地留在里头。当然这份遗书现在是不存在了,已经被孙火化为了灰烬。
……
此刻修法阁的甬道是静悄悄的,看起来无人走动的样子,似乎在孙火“闭关”的时间没有谁来拜访过。但话说回来,此处静室的禁制仅仅只有隔绝功用,并无收纳的能力,即使真有人来过也无法在这里留下传音符口信或其他物件。想到这里孙火不自觉地轻摇了摇头,便快步向出口走去。
不大一会工夫,孙火就已经远远看到了通往中=央大厅的出口,脚下的步伐连忙又快了一分。
当他蒙头急匆匆地走入大厅之内正要拐向通往孙老所在掩日阁的屠维拱门时,一个懒洋洋而又熟悉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从左侧的角落中传了出来:
“呦,我们的大个子终于出关啦,架子拉得真大,让人很是好等啊!”
相同的地方,还是和当初几乎如出一辙的挑衅话语,但这回孙火却感到心头一暖,一点都不反感这样特别的“问候”。
孙火飞快地转身环视四周,果不其然地没有见到人影,随后他嘴角微微一翘,扬声说道:“晚辈不清楚自己的架子大不大,但是拳头倒有几分分量,前辈要不要出来比划比划啊?”
“好张狂的小子,看打!”
似乎受不住孙火的激将话语,话音还未落,一道人影就狂风般凭空冲了出来,真的打出一拳直直捣向了孙火的胸口。
面对如此破绽百出的攻击,孙火并没有站在原地硬接,而是敏捷地左脚向后划步了小半圈,侧转过身子同时稍稍下蹲,避让开了正面而来的拳头,却拿自己的肩膀顶撞住了来人前冲的身体。紧接着他一手迅捷地抓住对方出拳的手臂,另一只手屈肘抵上了其小腹猛然后冲发力,马上做出了一个不完全的过肩摔。
就在被摔之人闭上眼以为自己会被砸在地上七晕八素的时候,一只大手却在落地的瞬间接住了他的腰,然后整个人惯性地反弓着被托举起来。
“好玩吗?大哥。”惊魂未定之际,他听到了孙火笑嘻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来袭之人正是木鑫,这时他才找到了自己身体的感觉,注意到孙火仅仅只是把他托举到腰间高度而已,两脚尖都还悬垂着没有离开地面。
木鑫猛然仰身而起,蹬蹬后退出了三四步,然后一副很是恼怒的样子冲着孙火大声嚷嚷道:“好玩个屁啊!浑小子心够黑的啊,说是比拳头结果却是挑我的腰下手,以后那事不行了我看你要怎么负责。”
此话一出,孙火顿时感到大窘,发觉自己似乎真的是与世隔绝太久了,竟忘了这位义兄原先是怎样的德性。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装傻地往下接话道:“大哥真的伤到腰了吗?快让我看看吧,或许揉一揉就能好了呢。”
听到这样避重就轻的关心,木鑫心里很是欣慰。因为执行任务经常在外行走看过不少的人,也知道自己在过去的半年里变成了什么样,他不免担心着孙火在经历此番生死大劫后是否也会性情大变,变得让自己觉得陌生和疏远。现在却是放下心了,眼前之人依旧是他过去所认识的那个兄弟。
尽管有点遗憾孙火还是那么无趣,但木鑫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可怜相,边躲避着孙火要摸向他身体的双手,边叫屈地抱怨道:“算了算了,自己糊涂认的兄弟,也只能自己受着这样的罪过了。要你这蛮力粗手给我揉揉,那还不得把人的皮给刮下一层,连肾都给揉碎了。就算比不上你这骁悍的虎狼之躯,至少我还想做个正常的男人呢。”
听到木鑫这么装模作样地调侃着自己,羞恼交加的孙火只能报以恨恨的怒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能让这位流=氓般的义兄消停下来结束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