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花寻之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
花寻之看到一双儿女,十分高兴,“爹爹以为要在阴间与你们相遇了呢,没想到我们都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小溪抽抽搭搭地说:“外祖父,你痛不痛?以后外祖父都没有办法写字了,怎么办?”
这臭小子不懂事啊!花无尽扶额,哪壶不开提哪壶。
花寻之勉强笑道:“没关系,外祖父还有左手呢,左手也能写呀。”他闭上眼,遮掩住一腔痛恨,他不想让儿孙替自己报仇,一只手掌换了跟花家的完全决裂,也算不得什么。
辽王要反,他是在看到辽王带人与沛州守备战在一起时才知道的,他人微言轻不想参与,本就想弄个轻伤脱离王府,再找到儿女一同归隐,却没想到被花沂之狠狠阴了一下。
如今要去哪里呢?日后连个身份都没有,儿孙要怎么办?女儿给的三百多两银子全部丢了!人到中年,不但一事无成,还丢了一只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是最爱的书画也要从头练起,“唉……”他长长的叹息一声。
他头上细细密密地沁出汗珠,很快便凝成大颗,落下腮边。
小溪见花寻之表情痛苦,又道:“外祖父,你是不是很疼?小溪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他往床上爬了爬,鼓起腮帮子去吹那只断手。
花莫白也焦急地问花无尽:“姐姐,爹是不是太疼了,有没有止疼药?”
疼是肯定疼的,不但肉痛,心更痛。
花无尽好言好语地把两个孩子劝走,对花寻之说道:“爹,您别急,乔将军后来又给我一千两,手头的银子到哪里生活都是足够的,您现在的任务便是放宽心养伤,给女儿拿个主意,咱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乔将军给女儿开了路引和新的户籍,改了名姓,无论到哪儿,咱都能活得好好的,您说是不是?到时候,咱买几亩地,养几头家畜,春耕秋收,闲来无事画几笔画,不是挺好的吗?”
“民籍和路引?”花寻之有了几分惊喜。
花无尽把那两张关系他们一生的两张纸取出来给花寻之看,花寻之如释重负,他想,如此可好了,找一处田园,儿孙身份有了着落,自己钻研画技,做一做隐士也不错。
……
……
“哒哒哒……”
“让让,让让!”
花无尽要去一家布庄取两天前订好的两套男装,刚一出客栈,便碰到一队身穿青色锦袍、腰挂雁翎刀的年轻军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各个目下无尘,盛气凌人。
“天,是东营的青卫,怎么来高树镇了?”
“嘘,瞎说什么,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