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替那女人说好话就不必了。”
松江答应一声,又道:“主子,要不要……”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洛小鱼放下茶杯,瘫在藤椅里,“先不要动。现在杀她,柯时铭会怀疑到从善身上。陶家兄妹明日定会来找从善打探本世子,如此一来,将银面公子与本世子联系在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事。那是个既阴狠又精明的商人,商人读书,读书人习武,他倒是学全了。柯时铭不简单啊,花无尽不敢激怒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陈济生深以为然,道:“的确,花娘子一直在隐忍,似乎对柯时铭的性情稍有了解。”
洛小鱼想起在客栈前面,花无尽那战战兢兢的小媳妇样儿,不由得哂笑一声,“本世子以为她有多大的胆子呢,却不料也有怕的。还算有自知之明,她那手飞镖也就对付对付金兵和流民吧。”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花无尽在兰城写的那幅字来,心道,功夫一般般,但字的确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丑得不但有风骨,且丑得漂亮。
画技与书法皆是独创,难道都是那五年的成就?又当爹又当妈,穷得吃上顿没下顿,她怎么练的书法,又是怎么练的画技呢?带孩子、做家务、练飞镖、想办法不让自己饿死,通通是那五年必做之事,她哪来的时间练习画技和书法?这女人一定有秘密!
定时炸弹他已经让人去研究了,他相信,那一定会给他带来想象不到的天大好处。
而花无尽一定还会有许多跟定时炸弹一样的秘密,他对此,兴趣十足啊。
……
花无尽睡得不安稳,第二天起得很晚,小伙计送洗脸水的时候告诉她,外面有位柯先生找她,正在楼下同花寻之和孟老爷子叙话。
“现在什么时辰了,柯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辰初二刻,柯先生来得可早,卯正就到了。”小伙计用挂在手肘上的大手巾擦了把汗,“跟客官一起来的已经用了饭,客官用什么,小的让厨房去准备。”
“煮点粳米粥,做两个水煎蛋,小菜两碟子,再来两个大肉包子。”花无尽随意点了几样。
柯时铭卯正到的,那是城门刚开的时候,即便她先走,他追上也不是难事,时间卡的很好。她心里一颤,看来,即便今天不走,也未必能甩得掉他了。
小伙计很快将吃食送了上来。
娘俩正吃着,陈济生来了,“花娘子,你们今日几时启程?”
花无尽努力把包子咽下去,道:“原本打算休整一天的,怎么了,有必须走的理由吗?”
陈济生面上有几分忧色:“的确,早上得到消息,太平教不日攻打落州,公子这边人手不够……”他说到这里,黑了瘦了的脸上添了几分红润,犹豫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花娘子不如与柯时铭同行,趁早离开。”
“谢谢陈大夫,我明白了。”花无尽讥讽地笑了一声,洛小鱼打的一手好算盘,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情敌能用得这么巧妙也是没谁了,妙估计这会儿他没脸再提“本分”二字了吧。
陈济生说完该说的,逃也似的告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