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被洛小鱼问得发懵,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幸而洛小鱼也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指望他回答,“去吧,本王自己待会儿。”
松江打了躬,重新隐没在黑暗之中。
洛小鱼又转了一会儿才回房,脱掉外衣,在花无尽身边坐下,拿过那只满是伤痕的手。
总共十道伤口,横着排列,像一道道犁好的田,虽然已经结痂,但足可见鲜血淋漓时的狰狞可怖。
花无尽对中逍遥香的过程避而不谈,但这只手足以说明一切。
这个坚强的让人心疼的女人啊!
他垂下头,怜惜地在她手心印下一个吻。
……
睡穴的时效过了,花无尽被骨头里的隐痛疼醒,睁开眼,正要翻身,忽然听到洛小鱼叹息了一声,拉得长长的调子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在她心中划过。
他是在担心战事,还是在担心自己?
花无尽想起昨夜的争论,想起自己的咄咄逼人和蛮不讲理,又想起洛小鱼的退让和包容,不由得有些讪讪。
洛之安会来得很快,收到洛小鱼即将出发的消息只怕会日夜兼程,那么他到底会追着洛小鱼赶往战场,还是选择留下来先对付自己?还有琼湖上的水匪……
“如果你去打丰城,那么苏家兄弟破釜沉舟,会不会潜进琼湖?到时候洛之安顺水推舟,任其作乱,再放出风声,说你贪功冒进,他来一挽狂澜,最后以正视听?”她忽然发问。
“你醒啦。”洛小鱼回过神,翻个身,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运了内力在手上,替她梳理僵硬的脊椎,“骨头很疼吧。”
“还好,现在能忍住了。”她拉过他的手,“不要浪费内力,你去帮我倒杯温水来。”
“好!”洛小鱼下了地,满满倒了一杯,喂花无尽喝完,把杯子放回去,回来时问道:“你饿不饿,要是饿了,我让她们给你做点粥喝。”
花无尽摇头,瞧瞧洛小鱼眼下的青黑,心脏好像被揪了一下,但她还是硬着心肠说道:“不饿,咱们聊聊吧。”避而不谈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不管是迎面直上还是旁敲侧击,总要把矛盾说开才行。
“你啊,真是犟啊!”洛小鱼捏捏她的鼻子,顺手擦掉她眼角的分泌物,道,“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水匪的数量终究有限,从斥候发回来的消息看,苏家兄弟有死守落洲,向内陆推进的想法。”
“落石峡是其据守的天堑,向内陆推进比回过头再打章城更有把握,是吗?”
洛小鱼赞赏地点点头,在她额头啪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