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大约三四十丈远,花无尽三人到了官路的垂直上方,因为够高,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十几个人在山路上打成一团,双方都蒙着面,穿的也都是普通衣裳,看不出敌我,但已有三四个人倒在地上,鲜红的血融化了薄薄的白雪,红与白界限鲜明,分外刺目。
山路下面是陡坡,马车的残骸零零散散地洒了半个山坡,却没有看到伤马,想来是车夫不忍心无辜牲畜受罪,把马放了。
财帛动人心,美色迷人眼,人命尚且不如牲畜。
花无尽叹息着,把下面的人细细辨认过,找到打得轻松惬意的松江,便知道优势在己方手里,这才感叹道:“魏家兄弟竟然一个不在!这怎么可能?”
她的话音将落,右手边,下山的方向忽然有石头滚动的“咕咚”声传来,显然是有人踩掉了浮石。
花无尽心中一松,笑道:“原来是藏起来了。”
“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总不能把主犯放跑了吧。”莫白跃跃欲试。
“走。下山时注意脚下,不要踩浮石。”花无尽转了身,这边用不着他们帮忙,下去看看才是正经。
三人穿蓑衣戴斗笠,且林子里光线很暗,没有被人发现的顾忌,下山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在林子里捕捉到两个身影。
一人披着带兜帽的玄色锦缎披风,从背影看略显文弱,另一个穿着短打,手上拎着把雁翎刀,不停回头张望着。
二人下盘很稳,身手都不错。
“二位,往哪里走?”这是翟云起的声音,听位置,恰好在那二人的正下方。
“怎么,这里走不得吗?”有人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句。
花无尽离得不算远,听得清清楚楚,这嗓音不是魏瑾瑜的,那么便是魏谨珞的了。
“当然走得,不过,跟我走才能走得……把他二人拿下!”翟云起断喝一声。
“呵,倒是托大,不过几个衙役而已……”魏谨珞声音极轻,单脚一点,飞扑出去,长臂一展,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径直朝翟云起的脖颈划了过去。
翟云起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骤然遇袭,本能后退,却忘记脚下是陡峻的山坡,一脚踩空,身体失衡,突然向后倒下,险险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两名衙役接住摔倒的翟云起,另三名迎战魏谨珞。
双方战在一起。
魏谨珞身手不错,三名衙役根本不是对手,翟云起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松树上,道:“你们俩也上,务必把他拿下!”
俩衙役没什么底气的应了一声,挥刀上去了。
魏谨珞一人对五人,有松树做为掩护,辗转腾挪,不但不落下风,甚至游刃有余。
提着雁翎刀那人一边防备着花无尽,一边准备协助魏谨珞。
花无尽擦了把额头上惊出来的冷汗,心道,不能再看着了。
她刚往前快走两步,那人便立刻转过身来,喝道:“你找死!”
“对,你的确是找死!”不等花无尽应声,一个黑影从她掠过,径直对上那把雁翎刀。
是松江赶到了。
甫一交手,便能看得出来,使雁翎刀那人不是松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