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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诺帝梭的沉静/无知之幸(1 / 2)

鸦卫南部只有寥寥几座堡垒,放眼望去也不再白茫茫的一片,而是灰色的冻土。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是鸦卫军中最幸福的,不仅是来往的圣主人谦恭有礼,贵族们又是还会给上极其可观的赏赐,天气也没有腹地那般寒冷,简直就是鸦卫人的天堂。

没有特别事务的时候,堡垒里的鸦卫士兵喜欢出去打猎,这就像某种训练,但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堡垒将领召集了五名最强壮、最年轻的手下,在午夜时分,他们今天的目标是一群准备向北迁徙的驯鹿,春天即将来临,鸦卫士兵们想要为一位驾临于此的尊贵客人奉上一场壮观的生灵之舞。

“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队伍中服役最短的小伙子不合时宜地说道,“我们可能会打扰到驯鹿们,让它们偏离路线。”

“仅止一次,没什么的。”将领正在做准备,把白色披风猛地一甩,搭在背后的皮革扣上。“王妃一定会喜欢的,说不定她会因此在这里住上一夜。相信我,她一定会的。”

一提到王妃,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立刻来了劲,和头儿一样披上披风后又检查了一遍随身装备,这次出行只准备了干粮和木棍,确认无误后便顺着夜风进入暮色,骑上他们的坐骑。

英菲宁一行于士兵离开的次日早晨抵达堡垒附近。只要穿过这片冻原,就代表阳光明媚的圣主领地已在脚下。贝伦此时已经清醒,他坐在车厢顶部,看到极远处那矮矮的鸦卫堡垒。在他的印象里,防御工事总是雄伟庞大得吓人,就好比他常见的狮卫堡垒能容纳上百人的部队;而面前这座镇守重要边境的灰色要塞,可能也就和农场里的粮仓一般大小,寒酸得令人牙疼。

“探子说巴斯克刚刚离开鸦卫,”伊薇向王妃报告,“我们离他只有不到半天路程。”

“太近了。”车厢里的人隔着墙壁发出闷闷的声音。“或许我们应该在前面的边境堡垒待上一天。”

伊薇像料到英菲宁会这么说一样放松了语气:“那里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只有哨戒和罪犯。如果您想停留,我建议您在进入圣主之后和将军们玩猜谜游戏。”

“啊,是个好主意。”英菲宁稍稍挡开帘子欣赏雪景,“赛克罗殿下擅自更改了法令后,供爵爷们消遣的事也变少了。”

“殿下是希望爵爷们严于律己。”

车夫听到谈话声结束了,闷声不响地加快了赶路的速度。自从得到了伊薇的警告,他拉动缰绳的力道简直比春风还要轻柔,恨不得低下头在涅尔的耳边求他快一点或慢下来。

贝伦像个充满忧虑的母亲一样期盼着边境堡垒能够长高长大,但就快抵达大门下的时候,他已经接受了“堡垒就是粮仓”的失望想法。驻守的三十名鸦卫士兵已在门外列阵站定,他们身着最经典的白色皮甲,心膛前的皮带上斜斜挂着两把短刀或匕首,领头的戴着披风和面罩遮住半张脸。

鸦卫士兵从不向上级高呼,站直就是最好的礼仪。老兵们满面红光,他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英菲宁王妃了,只有住在边远村镇的小菜鸟才会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穿长裙的女士已经下马为王妃拉开车门,英菲宁刚踩上硬实的冻原地面,忽然听见东边传来沉重的踩踏声,一线土尘向北升腾,地面都在为之震动。成群的驯鹿披着雪白的皮毛不停奔驰,犹如一场吞噬一切的雪崩。为首的雌性驯鹿一边奔跑一边昂首向后张望,具角弯曲着围护着她的额头上方,就像一顶女王的王冠。

飞奔形成的土尘之下,几名鸦卫士兵正在一边大喊一边用木棍驱赶驯鹿群。三名士兵负责一个方向,另几个纵马跟着鹿群中段。他们努力装作刚刚过来驱赶,但王妃已经看出是刻意为之的了,驯鹿迁徙实属罕见,英菲宁显得格外高兴,便不去追究什么,大方地露出笑容。

士兵们看到王妃如此高兴,不禁更加卖力地驱赶驯鹿,想要让他们狂奔起来。鹿群惊慌失措,撒开四蹄到处乱跑,有不少脱离了队伍,鸦卫人难以顾及所有鹿,很快就被淹没在雪白的皮毛里。

众人正陶醉在难得的景色中,没有注意到驯鹿越跑越近,奔踏声犹如雷鸣。鹿群左侧的鸦卫人不知不觉间深处迁徙队伍的中央,四周都是鹿蹄,驱赶路线完全偏移,斜斜往西面前进。

含冰的岩石碎块随震动跳到了伊薇的鞋子上,她才意识到危险已经靠近,到处乱撞的不止是鹿蹄子,还有它们头上骇人的具角。伊薇拉着看得出神的英菲宁重新回到马车上,让车夫尽快送王妃进入堡垒。

车夫惊慌失措,拼命甩动缰绳,用两腿夹涅尔的肚子。涅尔不情愿地甩动脖子,发出凄厉的嘶鸣,英菲宁又探出脑袋,命令车夫不要逼迫坐骑:“如果他不想动,那就不要动!”

涅尔拉着马车左右逡巡,始终没有前进半步。堡垒将领眼看大群驯鹿即将近前,立即返回工事内取出盾牌,让士兵前去保护马车。等到士兵们拿好盾牌、在折返出来时,驯鹿群已经吞没了马车,只有几名士兵接触到了车厢,其余人等只能望着具角却步。

士兵将圆形盾牌扔进鹿群,伊薇一边护住头部,一边弯腰在无数鹿蹄下取出两面盾牌,把其中一个扔给贝伦。驯鹿横冲直撞,它们虽然也有避让,宽阔的具角却难以完全控制,贝伦看见一头驯鹿已经避开了自己,但大角还是朝他刮了过来,他不得不朝角的尖端抬起盾牌,沉重的撞击透过木板传到他的手臂上,盾牌明显凹了进去,留下一片可怕的磨痕。

士兵紧挨着马车抵御驯鹿,埋头躲在盾牌后面。一名士兵运气不好,被驯鹿撞到了腰部,酸痛让他倒在地上大叫,一时间天空中满是驯鹿蹄子。他蜷缩成一团护住脑袋,鹿蹄踩在他的身上,被人拖出危险地时,小腿已经断折,脸上都是擦破的皮和血,恐怕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英菲宁坐在车厢里不敢乱动,厢门和墙壁不断发出撞击声,好像有很多穷凶极恶的壮汉想要破门而入。混乱之中一根树枝一样的具角从窗户伸了进来,一头驯鹿埋头猛冲,没有发现自己的角被卡住了,它越是挣扎陷得越深,竟用蛮力把车厢抬了起来。

白色的骏马扭身朝后,又有一头驯鹿误入车厢的另一边窗户,迫使整辆马车开始向后倒退。伊薇见状抽出一旁士兵心前的短刀,想要把驯鹿刺死,但士兵抓住了她的手腕:“您不能这么做!这里有信奉驯鹿的住民。”

“车里的是王妃!”伊薇推开士兵,但后者仍不依不饶地扑上来阻止她。车厢一侧的车轮已经离开地面,英菲宁靠在角落里,徒劳地挡开尽在眼前的鹿角,如果窗户被顶烂,角的顶端就会撞进王妃的脸里。

贝伦手中地盾牌已被撞破,他丢掉没用的护具,抓住一头较小的雄鹿与之角力,雄鹿一抬头便将他顶飞上了半空。贝伦重重落地,蹄子雨落向他的身体,有一头正好踩在他的肚子上,贝伦双眼突出,差点以为自己就要爆裂而死。

他喉头血液翻涌,硬是没让它吐出来。一股绿植气味夹杂着泥水飘进贝伦的鼻子里,他一愣,忍不住多嗅了几下。这味道刺激着鼻孔根部,清新之余还有些甜味,贝伦喉中的血腥被压了下去。他闻得出神,一时间忘记了保护自己,但事实上已经没有鹿蹄往他身上踩了,在他身旁的士兵同样诧异,驯鹿们大多镇定了下来,茫然然朝一个地方望去。

气味无法浓烈,连士兵们都已闻到。它让人仿佛身处夏季的冻原,满地都是苔藓和地衣,冷风变成了灰绿色。但贝伦相信那气味中的甜味一定还别有奥秘,他想辨认出那到底是什么,便抬起略疼痛的上身使劲吸鼻子,还闭上眼睛发出犹如宫廷美食家一般的陶醉哼声。

驯鹿不再慌乱奔走,甚至调转朝向,往他们的目的地北方而去,只有那两头卡在窗户上的傻鹿需要一点点人类的帮助。士兵往北方望去,他们看见一个半透明的绿色身影,大约只有半个人这么高,在虚空中飘飞跳跃,却一步就能跳出一个车厢的高度,接着慢慢落在地上。

驯鹿群跟着那身影渐行渐远,留下呆愣在冻原上的王室车队。贝伦吸着鼻子快要和驯鹿们一起走了,还好伊薇反应快,把他一把拽了回来。“你干什么?要跟它们一起去吃苔藓吗?”

“苔藓?”贝伦若有所思般地微微摇头,脑中努力搜寻那股甜味的来源,但最终只是以淌着口水翻白眼为结局,被伊薇拖了回去。

马车被鹿角撞得破烂不堪,一侧车轮还翘在天上,士兵们将车厢推平了,赶紧拉开车门向王妃低头道歉。“夫人,非常抱歉,我们,我们本想讨您欢心……”

“各位为什么要道歉?我的确很开心。”英菲宁的话让士兵们惊讶地抬起头,王妃正冲他们笑。她依次向士兵伸出手,这彷如圣主降下的恩赐,鸦卫人颤抖着扶住,那手掌是多么柔软、纤细,他们一生都不会忘记今朝与王妃有过肌肤之亲。

众人一起卸下坏掉的车厢,王妃说要自己纵马,在伊薇的搀扶下并腿坐在马鞍上。涅尔不情愿地移动马蹄,差点把英菲宁甩下来,因此她需要一位愿意替她纵马的绅士。

“有谁愿意为我握紧缰绳?”说话时英菲宁瞥了瞥蹲在地上地贝伦,但后者没有多大兴趣,无关紧要的人倒是格外踊跃,争着在王妃面前展示自己。

最后是伊薇跨上了白色骏马,两手抓住缰绳并环护住英菲宁。士兵多希望这样做的人是他们自己,咬着手指黯然退下。车夫则被打发回了鸦卫城,甚至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进入圣主领地后,立刻就能感受到怡人的天气,春天就好像突然撞进了心里,遍地开放各色花草,平原上起伏着翠绿的山丘。纯白的大理石边境堡垒已向尊贵的鸦卫王妃致意,和北方人一样,圣主人也排了个大场面,身着白色盔甲的戍卫将领笑盈盈地出门迎接。

“英菲宁王妃!”将军牵住涅尔,有意请英菲宁下马。“我以为您会率领车队前来。”

“一想到能见到将军,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英菲宁被伊薇接下马。“前方可有前往都城的队伍?”

将军想了想:“巴斯克先生在一天前通过这里,他是唯二从这里入境的贵人——现在还有您。”

驯鹿的闹剧耽误了王妃很多时间,同时巴斯克似乎加快了行进速度。英菲宁面露难色:“将军,我很希望能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但如果我们比巴斯克先生到得晚,可就算是最后一个了。”说着她摸了摸马背,是要伊薇再送她上去。

将军闻言急忙拦住:“最近、啊,最近后面的堡垒加紧了对商会的核查,巴斯克不会那么早到的,至少一定在您后面。”

英菲宁笑着松开贴在马背上的手,向将军行礼道谢。将军高高兴兴地牵走了涅尔,他要为王妃准备最整洁的住所,还有一扇只有他有钥匙的房门。

当日,王妃与卸下武装的守卫将领共用晚餐。由于提前通知了堡垒王妃驾临之事,餐桌上摆着的是鹿肉和兔腿肉,前者被切成薄片后用水白灼,后者则整条放着。

英菲宁趁和将领说话,偷偷用手从盘子里拿下一片鹿肉甩在地上,蹲在一边的贝伦立刻扑过去衔起来吃了。鹿肉被水煮了很长时间,肉质都变老了,也没有加任何调味品,嚼起来就和羊皮纸一样干,贝伦挤了挤眼睛,但至少没有什么副作用。英菲宁这才放心地动叉。“巴斯克从我边境离开时带了一车货物,将军可有看见?”

将军摇头:“巴斯克只随身带着他的佣兵,没有货物。”

那那一车大炮一样的东西去了更南面。英菲宁这么想着,像是放下警惕了一般翘起一条腿。将军为她倒上酒水,整个上半身越过桌面把酒杯推过去,顺便和英菲宁直直对视。英菲宁礼貌地眨眼微笑,即使如此也让对方以为是某种暗示。

“这次赛克罗殿下召集了不少人,恐怕又要颁布什么法令。”

将军向后一靠。“殿下摄政期间的确做了不少好事,您瞧,我那些前去收税的士兵都被打回来了。这要是十一世、不,十世陛下在位,怎会让那么多人漏缴?国库空虚、减少军饷有一半的错误在殿下身上!”

“您这么说恐怕有些失礼……”

“哦,”将军脸红一阵,“我是说,毕竟国王是贝瑞德陛下,但做事的总是亲王。”

伊薇在餐桌周围忙来忙去,例如斟酒和换盘。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王妃手中的酒杯,没有时间去检验酒中有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英菲宁只是嘴唇碰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这是一位嗜酒如命者最后的底线,之后便再也没碰它了。

晚餐过后,英菲宁去了一次马厩。甜甜的汗液中仿佛喷发出无数苔藓孢子,飞进鼻腔里疯狂生长。一闻到这个,她的脸立刻就变得异常红润。

涅尔被栓在马厩最里处,月光下的白色毛皮微微反光。只有他的身上没有苔藓的味道,在鸦卫城里,王室的马夫喂他吃的是甘甜的草料和水果,所以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自然的香气。

他原本正准备入睡,不料一只纤细的手摸上他的背脊,吓得浑身抖了一下。英菲宁手掌没有离开涅尔的身体,一直抚到他的脖颈处,接着全身都贴了上去。涅尔感到异样的热度,英菲宁正像一块烙铁一样灼烧着。

“谢谢你带我走了这么远。”王妃伏在尖尖的马耳边嗫嚅,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涅尔因为害怕开始乱动,企图离她远些,或许在他心里还没有将英菲宁视作主人。

英菲宁像喝醉了一样撅起嘴唇:“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很凉快。我好像有点发烧。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就走了。”说着便送来了怀抱。

涅尔那对闪亮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扭头看着英菲宁怀抱着手肘,孤单地原路返回。

此时,圣主守将已经在王妃的卧室在留守多时,他看到他的猎物出去了一会,便多等了片刻。他确信英菲宁喝了他专门准备的酒,现在应该全身热得冒汗。终于,英菲宁扶着墙回到了房间,她一路贴着冰冷的墙壁,几乎睁不开眼睛。

将军心中欢呼,和王国第一贞妇共寝!就是克洛维亲王都没有做到过。他兴奋地在拐角处来回踱步,为了壮胆,他喝掉了桌子上的一杯酒,虽然不知道是谁放在那的,但非常解决问题。他提了提裤子迈开步伐,连门都没有敲就撞了进去。

次日,英菲宁在新备的马车上与堡垒守军道别。将领的副官凑上去问自己的上司:“我听说你做了!在王妃的酒里下药可是死罪,哈哈!快和我说说!”

“说?说什么?”将军用一对黑眼圈瞪了副官一眼,随即变得虚弱无力,“自从我会干自己之后,我还没有那么没用过!圣主啊,我立刻从房间里出来了,它软得和一片鸡皮一样,直到现在我都不能正常如厕……”

副官扯起嘴角:“切,你真不是男人,牡鹿就在嘴边!”

“你竟敢——”将军揍了他一拳,“所有人!绕堡垒二十圈!否则今天别想吃饭!”

将军向士兵们大发脾气的时候,巴斯克的车队已经进入圣主腹地,他见到了大大小小不下十位爵爷,每经过一处庄园都要寒暄几句,然后说有要事在身。此时他正在一名男爵庄园领内,这位爵爷之前为巴斯克在圣主城建立商会出了不少力气,巴斯克不得不停下队伍,顺便请求通过。

“您是要去都城见赛克罗亲王。”男爵复述了一遍巴斯克的请求,然后面露难色。“我们刚刚接到命令,说要严查过境的商队。”

“我们不是商队,”巴斯克打断他,“这是我的私人部队,没有携带货物。”

“我的意思是‘商人的部队’,是这样没错。”男爵身后走出几名士兵,“我们要检查有没有违禁品,例如和黑魔法有关的东西,还有过量的罂粟之类的。”

巴斯克叹了口气,让圣主人随意检查。他自信没人能搜到那件东西,而且搜查非常不走心,只不过是绕着队伍转圈,甚至没有搜身。老爷有些不耐烦,在队伍最前面踱来踱去。

几乎每一座庄园都要求巴斯克的车队停驻半晌,做一些没有意义的搜查,路程被拉长了将近一天。当他们来到圣主城下的时候,一辆没有披任何家族徽纹的马车追上了他们,纵马的是一位穿长裙的女士。

这辆马车快一步加入了入城队列,巴斯克刚想骂人,就看到了跟在马车后头的贝伦。车厢内的巴斯克探出头去,朝贝伦吹了个口哨:“嘿,贝伦,这里!”

贝伦趁前面的人不注意,下马走向他熟悉的绿色马车。“老爷。”

“车厢里的人是谁?别告诉我是英菲宁。”巴斯克问。

贝伦刚想开口,又不得不把话咽了下去。巴斯克失望地捂住脸,他那肥大的小拇指上有一只金戒指。“我就说为什么一路上赛克罗为什么没有催我,在那之前他急得恨不能去鸦卫。”

长裙女士的马车没有接受圣主城守卫的检查直接进门,贝伦跟在后头,回头看了一眼巴斯克,老爷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还瞪了他一眼。

商会车队进入白色的大门,守卫上前询问。

巴斯克语气淡漠:“巴斯克,受命觐见赛克罗亲王。”

“巴斯克先生,亲王殿下正在接见其他宾客。”守卫没有给他多少面子,“请您入城稍作等待,总管已在前面等着了。”

巴斯克被佣兵扛着下车,站在纯白色的大理石街道上,整座城市都亮得晃眼,这是他不喜欢圣主城的原因之一。一条笔直的大道延伸至远处,若非拥挤的人群遮挡,巴斯克可以从起点直接看到尽头的君王主堡,那座带有尖顶的白色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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