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堂”内,董太医哆嗦着手站于庄亲王爷的书房门口等候着秦穆戎和叶云水的到来。
庄亲王爷一提换方之事就被董太医拒绝,道是苦口良药,望庄亲王爷能体恤明启帝一片苦心,莫任性妄为,这一番话却被庄亲王爷破口大骂,道是董太医就是一庸医,连他儿媳都不如,撵了他出去,让人请叶云水来。
董太医从先帝朝便入太医院任职,伺候两代帝王却第一次被这般撵出门外,如若不是强压着怒火恐怕早被气昏过去,心中不免把叶云水骂了个透,认定叶云水自诩医术高超蒙骗王爷不用苦药,那点儿雕虫小技怎可与他几十年的医道经验相提并论?而庄亲王爷病重糊涂,被这女人蒙蔽了心智,也是昏庸!
董太医打定主意要会一会这叶云水,甚至已经胸中腹稿上折子于明启帝,欲参叶云水一本。
叶云水随着秦穆戎一进门,就看到董太医黑着脸站在正厅中央,看到叶云水来非但没有行礼,反而冷哼一声,只与秦穆戎拱了拱手,“卑职请世子爷安!”
秦穆戎凝眉望他,显然颇有不悦,“董太医莫多礼,父王如今可是安好?”
提及此事,董太医便是言道:“王爷暂且安好,可卑职有一疑问要问世子妃,不知方便否?”
“董太医但说无妨。”叶云水瞧这董老头黑着的脸就知他气的不轻,这番情形早已在叶云水的预料之中,故而也未显惊诧,反倒是平淡的很。
董太医的恼意许是压制不下,言辞中带了几分质问道:“世子妃教唆王爷更换药方,有何依据?是觉卑职的方子不利?还是自诩医术比卑职高明,不需卑职为王爷效力?”
这话的口气极为不屑,却让秦穆戎大为恼火,正欲出言训斥却被叶云水轻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莫为此发火,秦穆戎侧目看了叶云水,却见她神色淡然,这才冷哼一声,退后不语。
叶云水则是上前与这董太医言道:“……董太医用词还需谨慎,教唆一词恐不太妥当。”
“王爷觉药苦难咽,如若不是世子妃出言可更换药方,王爷哪会如此固执的坚持?”董太医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上下尊卑,这一辈子钻研医术药理,却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王爷觉得药苦就是我教唆的?董太医您是听到了还是看到了?还是王爷说是我教唆的?”叶云水一连串的质问,让董太医甚为不屑,“王爷虽不曾言,可这府中只有世子妃懂药理又得王爷召见,难道还有旁人吗?”
“就不会是王爷觉得药苦?必须有旁人教唆吗?”叶云水也未给这董太医好脸色,“行医之人,必先有医德,才有医术,而医的根本却在于为治愈病人为目的,王爷对苦药难咽,导致食欲不振,如若有同类药方可撤去苦药,有何不可?不知董太医是觉王爷欲换药,损坏了您的名誉,拂了您的脸面,还是医术不湛,开不出其他类药?”
董太医被叶云水这一番抢白气的脸色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叶云水道:“好,好好,卑职医术不湛,那就请世子妃这位涅梁第一女神医开两个方子出来让卑职开开眼界,也免卑职被人嘲笑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但如若世子妃所开方不能让卑职心服口服,卑职不得不为王爷的身体着想,定会上折禀明皇上,详述内情!”
这话却是明摆着挑衅,更是拿明启帝来压叶云水,秦穆戎背着手在旁不言不发,不过叶云水却感觉得到他的震怒,不过这件事躲是躲不过,她如若不把这董太医降服住,早晚还是会在王爷病症这件事上出其它差错。
叶云水斟酌一二,便让人拿来纸笔,董太医侧过身去不往那方瞅,更是离的很远,秦穆戎行步到叶云水的桌案前替她研磨,却让董太医心中气恼不已,堂堂的世子爷居然大庭广众之下为女人研磨,这岂不是反过来了?
夫纲不振,这叶云水手段了得,不但蒙蔽了王爷,连世子爷也如此的宠溺无度,实在是……心中这般感慨,董太医冷着脸子转过身去,心里斟酌着上折之时,是否要再拟上请明启帝与皇后娘娘对这叶云水下个斥责令……
约过了两刻钟,叶云水的病案写完,“董太医过来瞧瞧吧,有何不明我自当为您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