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除了叹气,也没别的话说了。
牛氏听到这里,就对秦含真道:“依我看,你把青杏也带过去得了。否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里里外外没一个心腹,除了夏青百巧还算熟悉,其他都是生人,实在不方便。你不放心自个儿屋里的东西,就索性一起搬过去,不然就交给祖母,我替你收着,包管不会让别人碰就是。”
秦含真笑道:“祖母别这么说,我那是随口说的。既然如此,我就把青杏带上好了。”反正青杏跟夏青相处得也不错,春红不在,她俩都是省事的。秦含真觉得,不能真的把青杏留在清风馆,否则她有什么事,想给祖父祖母传个话、捎个口信,都找不到真正信得过的人。夏青虽好,到底不是三房的丫头。青杏虽然是后头才来的,又有些来历存疑,但表舅吴少英能放心把人送给她,应该是信得过的。
看过两本册子,秦含真也找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就是有些嫌东西和人都太多。不过这种意见对长房的人而言不算什么,百灵高高兴兴地将册子留下了,就道:“奴婢这就回去给二奶奶复命了。明儿等人齐了,奴婢再把将来要侍候姑娘的人带过来给您磕头。”
秦含真忙道:“不必费这个事了吧?进进出出的太麻烦了,不如叫她们先到明月坞那边安顿下来,等我有空了过去看房子时,再见面不迟。”她可不敢让这么多闲杂人等跑到清风馆来。如今赵陌就住在东厢呢!
百灵想了想,觉得这么做也可以:“也好,只是那些丫头婆子若住进了明月坞,姑娘再看谁不妥当,想换下来,就有些麻烦了。”
秦含真叹息着摆摆手:“谁来都一样。我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先相处着吧。如果实在有什么人跟我合不来了,我再跟你说也是一样。我其实要求不高,只要别来个春红那样的就好。”
说起春红,秦含真又想起了一件事:“前几日我们去逛整个侯府的时候,听说春红来过清风馆一回,只是听说我们不在,她在门口张望了几眼,便调头走人了。这几日她又来过两三回,也不进来找人,就是坐在门口不远处的廊下,跟青杏说一会儿话,也就走了。我实在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要问她吧,她跑得那么快,我又抓不住她。我问了青杏,她们都聊了些什么?青杏说都是家常小事,比如我每天做些什么,吃什么饭菜,穿什么衣裳之类的。春红问青杏,青杏不大乐意说,春红也没在意。好象她到清风馆来,就只是为了在廊下坐一坐似的。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想做什么?莫非是什么人派她来做探子了?”
百灵忙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幸亏三姑娘问的是奴婢,若是换了别人,只怕还未必答得出来呢。原是春红那丫头,回府之后,别人问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不然怎会叫三老爷三太太与三姑娘撵回去了?她说自己一点错都没犯过,只是见三姑娘言行不妥,好心多劝了几句,惹了三姑娘的厌了。她不但这么说,为了显摆自个儿贤良,还天天跑清风馆来,说是劝三姑娘好话呢。旁人见她真的常来,都信以为真,没想到她是这么个劝法。等奴婢回去了,定要戳穿她吹的牛皮!”
秦含真听得好笑:“不是吧?她居然演这么一出?是不是太闲了?”想想春红这贤良人设真是从未成功竖起来过,本人却一直执着地想要给自己塑造这么一个形象,可惜手段太糙了,越想塑造,就越垮。
秦含真摇摇头:“幸好二堂婶没把她安排到明月坞去,不然我还真有些受不了。”
百灵翘了翘嘴角:“三姑娘放心,春红今后是再不会来烦您了。如今她被调去了新姨娘屋里,正是忙的时候呢。等您搬去了明月坞,她就更不敢到姑娘们住的地方来讨人嫌了。”
牛氏惊讶:“新姨娘?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么一个人?怎会把春红调过去的?她不是大嫂院里的人么?”
百灵笑道:“说是新姨娘,其实只是屋里人,原是夫人屋里侍候的大丫头杜鹃。她前几日才正式开了脸,就是在三老爷三太太回了侯府的第二天。听说侯爷过些日子还打算摆酒呢,到时候三太太就能见到她了。只因杜鹃本就是夫人的丫头,把松风堂的人拨去侍候她,比别处的人更熟悉些,使唤起来也方便。杜鹃素日也是有贤名在外的,想必是春红近日贤良过人,因此才得了这个好缺吧?”
牛氏哎哟了一声:“你们侯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纳什么屋里人?既然是大嫂跟前的丫头,想必还很年轻吧?真是没得糟蹋人!”说完了又叹息,“你们夫人也不容易。那日我们去她的院子,就瞧见她身边的小妾姨娘围了一圈,如今又要多添一个,难为她怎么受得了。我们老爷可从来只有我一个人,一辈子都没变过心呢!”
说到这里,她看向东屋方向,秦柏正坐在书案后头认真看书呢,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与她对视一眼,便温和一笑。
牛氏收回了视线,嘴角止不住往上翘,觉得自己比许氏要有福多了,实在不必吃那些没来由的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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