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笑了笑,低头继续喝汤。
不一会儿,晚膳送到了。秦柏、牛氏带着梓哥儿坐到餐桌上来,与秦含真、赵陌一道吃了顿饭。饭后,丫头撤去席面,送上清茶,牛氏命乳母带着梓哥儿下去洗澡,回头便与丈夫、孙女以及赵陌聊起了家常。
聊着聊着,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儿许家人来的时候,我听她们说起,东宫太子妃的生辰就快到了,好象就是这个月的二十四吧?依照往年的规矩,亲眷诰命是要入东宫参拜的,亲近的人家还要送礼。许家为了这送礼的事,可费了不少心思。我想到咱们家,到底是三个房头合送一份,还是各房各自分送?这种事我从前也没有经历过,心里实在没底。有心要去长房问问吧,这会子我又不想看到大嫂子的脸,实在有些烦心。”
秦柏微笑道:“这个好办,你打发人去找二侄媳妇问一声就是了。这府里必定年年都往宫中送礼的,账本上有记载。你不知道该送什么,照着往年的旧例来,就绝不会出错。若是不放心,就交代周祥年去办。他是内务府出来的,对这种事门儿清,自会为你打点妥当,礼物也不会出半点差错。”
牛氏听了,便决定要起用周祥年,不过为防万一,姚氏那儿也可以打听一下的。许氏虽然常常让她心烦,但两个侄媳妇姚氏、闵氏都还知礼,与她相处得不错。
秦含真在一旁听着,下意识地看了赵陌一眼,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便笑着问秦柏:“祖父,太子妃的寿辰,你们是不是也要入宫去贺寿呀?我和赵表哥身上有孝,不方便去吧?”
秦柏笑道:“我是不用去的,你祖母倒是有可能要往东宫走一趟。说是贺寿,但不过是依礼行事罢了。太子妃十分端庄守礼,不会真叫你祖母行大礼节,倒是可以借机说说话。你与广路都有孝在身,确实不方便进宫去,不过我与你祖母会替你们也备好一份贺礼,捎带进去的。”
赵陌微笑着对秦含真道:“表妹,宫中的贵人过寿呢,我们这样的孝子孝女,不好露脸的,显得不吉利。别说太子妃娘娘了,太后寿辰在七月十三,她论辈份是我的曾祖母,我也同样不敢进宫去向她道一声贺的。想要尽孝,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秦柏说:“倒也不用等到明年,你不便进宫,却可以写一份折子,给太后上寿。想必太后娘娘瞧见了,知道你的孝心,心里也会欢喜。”
赵陌非常机灵:“那我回头写好了折子,拿来给舅爷爷过目,请舅爷爷替我改一改?”
秦柏点头应允,赵陌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来。
不用说,这个折子是用不着借他父亲赵硕的手送上去的,秦家便能替他办了。若是宫中的太后、皇上真的因此记住了他,他日后也能好过许多。
赵陌要给太后的贺寿折子不过是小事,秦柏心里还挂念着一件大事。等秦含真与赵陌都离开后,他私下叮嘱妻子:“你见了太子妃,若是场合方便,记得向她打听一下太子的身体状况如何。我们进京也有些日子了,往日我进宫去,总见不着太子殿下。问皇上,皇上便说太子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又说他在京郊行宫里静养,不在宫中,因此不方便与我相见。我问皇上,太子在哪处行宫静养?皇上又不肯告诉我。我心里有些没底,就怕太子有什么好歹,皇上怕我担忧,才故意瞒着我。”
牛氏吃了一惊:“不至于吧?”但想想他们夫妻进京后,确实从未见过太子,这也挺古怪的。秦柏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亲舅舅,若是太子身体果真无碍,皇上怎么没安排他二人相见呢?若是秦松,兴许还有皇上厌恶他为人,不想让他接近太子的可能,但皇上如今对秦柏正宠信呢,秦柏又从未见过太子,正该甥舅团圆的。皇上拖延着不让他们见面,必有缘故!
牛氏回想长子秦平曾经说过的话:“平哥好象也提过,太子在行宫里静养呢。他这病如今是渐渐重了,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是在静养,没法儿理事。兴许是因为这个缘故,皇上才没安排你二人见面的。若太子真个有重病,京城里早就小道消息到处飞了,哪里还能瞒得住?”不过想想赵硕,再想想那新来的蜀王父子,这小道消息也确实已经满天飞了。
秦柏沉默片刻,才道:“不管怎样,太子妃的生辰,太子殿下只要无碍,总要回宫来的。更别说过些日子,就是太后的寿辰。再往后,还有太子殿下自个儿的生日。即便是一直在静养,太子殿下也要回城一趟。若你见不到太子,能从太子妃处得个准信儿也好。太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骨肉,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我早就盼着能见他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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