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便提起笔往笔山上一搁,满意地道:“这一回画得不错,近来我在人物画上的进步不小呀。”又探头去看赵陌的,“赵表哥画好了吗?”
赵陌也匆匆收了最后几笔,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平平而已,不及表妹画得好。不过,我这两个月以来,确实学习了许多名家笔法,也学会了画不少东西。三个月前,我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在绘画上,原也有些天份。”
秦含真笑了:“这不是很好吗?赵表哥该庆幸我拉着你学画、练画,否则你也许要等到将来头发发白,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才会有闲心去研究这个吧?”
赵陌一笑置之,又把视线投向了屋角那两盏自己与秦含真合力做成的花灯,有些跃跃欲试:“表妹,既然我们已经把画练好了,不如就直接往灯上招呼吧?”
秦含真点了点头,也有些小兴奋。昨日赵陌命人买了些做花灯的材料回来,表兄妹俩研究折腾了大半日,才做出了这两盏漂亮的宫灯,只是素纱制的灯罩上留了白,没来得及绘图。
什么都不画,宫灯就显得太过简朴不起眼;但若随便画点东西上去,他们又觉得会糟蹋了自己做的灯。如此他们纠结了好一阵子,那灯始终是干干净净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作品明珠蒙尘,秦含真与赵陌还是决定要在纱罩上画点什么。不过他们俩都不想让别人碰自己做的灯,商议一番后,决定要自己来,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绘画自学教程,如今总算有了成果。
秦含真与赵陌一人抱着一盏灯,回到书案边,照着先前拟好的图样,提笔在纱罩上下了笔。他们两人合作得很默契,一人画人物,另一人画背景,你一笔我一笔地,几幅可以组合成一个小故事的画便出现在了宫灯纱罩上。
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才完成了两盏灯的绘制。灯上的小故事,一个是讲赵陌出游去了常州、苏州、杭州、湖州四地,画上都画了一个穿着不同衣服的赵陌,背景是这四个城市里最有名的名胜古迹——就象是现代常见的旅游纪念照一样。另一个小故事讲的则是秦含真了,不过不是画她去了哪里旅游,而是画她在秦庄看的那几场戏——每一出戏的主角形象都出现在了背景里。
赵陌对这两盏灯爱不释手,恨不能就这么保存下来,都不太想在灯会上提着走了。万一被火星子烧着了,万一被烟熏黄了,万一被人撞得跌在地上坏了……他自己脑补了一百种花灯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叫秦含真听了都忍不住无语。
秦含真索性提了灯去给自家祖父祖母欣赏,得到了一致的夸奖。牛氏还一定要她提着灯到灯会上去,自家也好趁机露露脸,叫人看看她的孙女儿做的灯有多漂亮。
秦含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将话岔了过去。她自然是想要去灯会上看灯的,但露脸什么的就不必了。这一对宫灯,她看着是挺好的,但灯会上定会有无数更好更漂亮的灯。祖母牛氏夸得太夸张了,让人听了都觉得脸红。
赵陌勉强答应了提着这两盏灯去看灯会,只是又磨着秦含真,把画她的那盏灯送给他,画他的那盏则归她所有。秦含真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呀?两盏灯都是我们合作画的,我们一块儿欣赏就好了。将来带回京城去,也给大堂哥好好瞧瞧我们的作品,再给他说说灯会有多么热闹,馋死他才好!”
赵陌笑了,抿嘴说:“我没看过你画的那些戏,心里好奇呢,只不知道表妹画得象不象,改日有机会一定要去秦庄戏园子里好好瞧一瞧。”
秦含真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便笑道:“那容易,如今李延朝病倒在床,什么事都干不了,我们正清闲呢。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回秦庄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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