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想了想,觉得秦锦华那边还是要悠着点儿。长房反正也不是非得跟许家联姻不可,人选更不是只有许峥一个。许家的大夫人不是据说看不上秦家的女孩儿,一心要在书香名门里挑孙媳妇吗?他家自个儿都还未达成统一意见呢,秦家何苦掺和进去?其实,论年纪,许峥也比秦锦华大太多了。若不是许峥为备考科举而耽搁了婚事,至今未曾定亲,如今秦许两家要讨论的,就该是许嵘跟秦锦华的姻缘了。
虽说秦家也没有多害怕那两家郡王府,但秦锦华又不是非嫁许峥不可,何苦平白招惹这等仇家?
当然,这种事,秦含真是不可能直接跟秦锦华说的。小姑娘家一提起自己的婚事,就要害臊了,也不好意思在长辈们面前讨论,即使听她说了什么,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就是在许氏、姚氏她们面前,秦含真也不方便提。前者就是许峥的亲姑祖母,后者又是护犊子的母亲,万一生出什么误会来就不好了。记得许家当年还曾经想让她秦含真嫁给许峥呢,至今还有人没死心。若是因为她一时好意提醒,反叫人误会她想对秦锦华取而代之,那就太恶心人了。
秦含真趁着秦简过来寻秦柏请教功课的时候,把他请到自己院子里,将赵陌信里说的情况悄悄儿透露给他知道。
秦简听得叹了口气:“这事儿我知道,他给我的信里也提了。我早已去打听过,确实有宗室县主对许表哥有意。他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听嵘哥儿讲,他如今甚是犯愁,本无心与贵人联姻,却又担心得罪了人家,会连累得许家满门都不好过。”
秦含真讶然:“这事儿已经传开了?我都没听说过!”
秦简苦笑:“这种事,三妹妹上哪儿打听去?关系到宗室两位贵女,说起来也有些丢人。你别看广路他们宗室中人议论这事儿,好象议论得兴起,在外人面前,他们通常提都不提,旁人问起就装傻,怎么也不能丢了宗室的脸面。就是我,若不是死活揪着两个平素最要好的宗室朋友追问,他们也不肯透露消息给我,而且一句准话都不肯提,只说有那么两位贵女在争,却没提是哪家的,还虚虚地说她们看上的是许家的孙子,没说是长孙还是次孙。但这种事,原也不需要他们说得太清楚。除了许峥,断不会有旁人了。许嵘比起他哥哥,还差得远呢。”
秦含真皱眉道:“那怎么办?这种局面,二姐姐若对许大表哥没那意思,还是趁早疏远了吧,否则叫那两位贵女知道她在跟许家议亲,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二姐姐跟我不一样,我是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少有出门交际的时候。二姐姐却是惯了随长辈出门,与京城各家闺秀交朋友的,可别在外头叫人给欺负了。”
秦简道:“我母亲是早就无心跟他家结亲了,从前也就是觉得许大表哥还不错罢了。但瞧他家大夫人那嘴脸,谁还乐意把家里的宝贝闺女嫁过去?虽说那只是太婆婆,可做长辈的想要折腾孙媳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如今我母亲是看在祖母份上,没有驳许家的脸面,其实私底下,已经在给二妹妹相看别的人家了。这事儿祖母也是心里有数的,并没有说什么。”
秦含真闻言心中一松:“那就不用担心了。”
秦简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就算我们家无意与许家结亲,两家也是常来往的。许表哥更是常过来向三叔祖请教功课。万一有贵女误会了二妹妹怎么办?我们家又不能见着个人,就告诉他,我妹妹没跟许峥议亲吧?除非她的婚事真个定下了,否则说什么都没用。可女孩儿家的婚事何其要紧?怎么可能轻率定下呢?拖得久了,又怕那些宗室贵女们会胡思乱想,迁怒到妹妹头上。”
秦含真哂道:“这怕什么?只要二伯娘露出点跟别家相看的风声来,外人自然就不会再猜疑二姐姐了。谁家相看不是花上几个月的功夫?看不看得上且另算,反正没看上许家就是。”
秦简笑了笑:“那好,回头我也给广路写信,叫他帮我解释一下。他与宗室长辈有书信往来,正好替我辩白了。”
兄妹俩各自回去写信。秦简还跟秦含真约好了,等信写好了,他会交给三房的人,代为送信。如今正值年关,承恩侯府上下繁忙,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肃宁替秦简送信了,但永嘉侯府的人手充足,又还有肃宁王府派来的信使在,多送一封信不过是举手之劳。
次日,秦含真将写好的回信,以及亲手织的一对绒线手套包好,交付给祖母牛氏,连同秦柏那边的回信与年礼,一并送回肃宁县去。但等到将近午时,秦简还没过来送信,秦含真便等得有些急了。信使还要赶送回肃宁去,不可能耽误太久的。她连忙打发人去隔壁寻秦简去。
不一会儿,她派出去的人就转回来了,禀道:“姑娘,长房那边好象闹起来了。二房大爷亲自领着大姑娘来给四姑娘赔礼呢,二太太也跟过来了。不过,大姑娘哭着不肯下车,就在二门上闹开了。”
秦含真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这是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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