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她又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然宗室女眷闲来无事嚼舌头,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非常常见,但京城里每天都有各种八卦,总有人重复议论东宫后院的闲言碎语,好象有些带节奏的嫌疑。特别是太后娘娘与太子妃娘娘之间的矛盾,还有太子妃娘娘不待见陈良媛,看重楚良媛什么的,这些闲话也说得太多了。我初时没留意,后来察觉有异时一回想,最初我听到有人公然宣扬这类闲话,好象就是在湘王府里,后来在另一家王府做客时,也听到别人这么说了,但那家王府的女眷多提了一句,说是在湘王府听闻的。我心想,湘王府的圣眷并不是太好,难不成是湘王夫妇心里对皇室有怨言,所以才在那里阴阳怪气吗?但今日听汧阳王婶说起,又觉得,即使湘王府是流言的源头之一,也不代表与湘王夫妇有关。那位陆四奶奶,就可疑得很。”
赵陌皱起了眉头:“赵陆?他不象是有这等胆子的人。”
秦含真道:“可是陆四奶奶的娘家兄弟可能与楚正方有关。若由此来解释陆四奶奶的消息来源,可以说得通。我只是心里疑惑,如果这些消息是楚家有意放出来的,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楚正方和楚家能有今日,仗的完全就是太子妃娘娘。太子妃的名声被败坏,难道他们还能有好处不成?虽然楚家有个楚良媛,可是楚良媛未得宠的消息,连宫外都知道了,他们自然也是知情的。在楚良媛明确生下一位皇孙之前,楚家的翅膀还硬不起来呢,怎会在这个当口自毁长城?”
赵陌道:“这不可能是楚家指使的。若说是楚家的对头,我倒敢相信。楚正方在太子殿下身体痊愈、重拾权柄之前,并未得到东宫助力,却还是凭自己走到了高处。这样的人,不可能愚蠢到自毁长城。”
那秦含真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楚家在背后捣鬼,那陆四奶奶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她喜欢嚼舌,可是她娘家弟弟才走了太子妃和楚家的门路,在城卫补了差事,转身就说起了太子妃的坏话,这也太白目了吧?难道她跟她弟弟不和?”
赵陌也觉得古怪:“这事儿我会让人去留意的。”然后又问,“你去过的几家王府,女眷们都爱议论东宫的闲话么?”
秦含真耸耸肩:“谁家的闲话都有人议论,只不过有些人特别喜欢拿东宫后院的事儿出来说罢了。哪怕原本只是在说其他话题的,也总有人会绕到东宫去。我可不觉得,这真是无心造成的局面。有些东西,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是故意了。”
赵陌便道:“既如此,那我就找赵邛说说话。那是他的嫂子,跟他住在一个府里,想必查起来更方便些。”
赵邛真不愧是消息灵通的人士,才与赵陌吃过一顿酒,隔日便有了回音。
陆四奶奶的娘家兄弟,确实是走楚家的路子,才成功在城卫补职,不必远迁到地方上去的。但他走的并非楚正方的路子,而是楚家旁支一个在城卫任官的子弟的门路。当然,后者倚仗的也是楚正方的权势,说陆四奶奶的娘家兄弟与楚正方有联系,也没什么错,只是这种七八品低价武职的分配,楚正方本人未必会关注罢了。
至于陆四奶奶对于东宫消息的来源,也确实有一部分,是她这个兄弟从楚家人那里听说的。楚家女眷除了楚正方夫人时常入宫去见太子妃外,楚良媛的娘家母亲、婶娘,也每隔半月会进宫瞧她一回,这是太子妃特别赏的恩典。因此,楚家女眷能知道东宫的消息,实在不稀奇。而由于楚良媛迟迟未能受宠幸,楚家女眷们心里也在为她打抱不平呢。她们有人埋怨太后不肯助楚良媛一把,也有人埋怨太子妃唐氏不够给力,当然也有人觉得楚良媛没用的。态度各异,议论也都不同。至于陆四奶奶听说后,是怎么形成那种论调的,那就不清楚了。
赵邛只道:“我这位嫂子,面上装得嘴甜,其实性子尖酸刻薄得很。自家过得不好,便看不得别人过得好了。人又愚蠢,不知轻重,只以为有了王妃宠爱,便无所顾忌。反正她如今已经被王妃罚禁足在家了,暂时不敢再轻狂,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赵陌谢过他,才打算回去告知秦含真结果,却见得阿寿脸色大变地飞奔来报:“郡王爷,宫里急报,东宫起火!”
赵陌大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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