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顺郡主亲自出来给她道歉,低声道:“母妃精神不济,除了今早醒过一小会儿,其他时候都在昏睡。她难得睡得这么沉,我也不忍打搅。堂嫂恕罪……”
秦含真忙道:“这有什么?我也只是担心太子妃娘娘的病情,才会前来请安,并不是存心要来打搅她的。自家人何必客套?太子妃娘娘能够安睡,对她病情定有帮助,我只有为她开心的,又怎会抱怨?倒是郡主,你的黑眼圈这样重,到底有没有睡好?看着似乎比上回见你又削瘦了些,你平日可有保证一日三餐?虽然郡主孝顺,担心太子妃娘娘的病情,但若是太子妃尚未痊愈,你就先累病了,岂不是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担心难过?还请郡主多多保重自己才是。”
敏顺郡主眼圈一红,低头行了一礼:“多谢堂嫂关心,我并没有大碍,兴许是昨儿晚上没睡好而已。如今母妃安睡,我一会儿去补个眠就好了。”
秦含真叹气,瞧见敏顺郡主眉间微蹙,似乎有些郁结于心,想了想,便试探地道:“近来宫外头有许多传言,有些很不靠谱。倘若郡主是听说了什么,也不必放在心上。跟宫里走得近的人家,都知道那些传言是无稽之谈,不过是好事之人闲来无事,说来嚼舌头打发时间的罢了,谁会把它当真呢?郡主就在宫里,身边的至亲乃是这个国家里说话最管用的人,郡主的话比那些闲言要有可信度多了。不信郡主可以出宫去瞧瞧,看说那些话的人和您口中之言相比,世人到底是相信谁更多些?”
敏顺郡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道:“我也知道那些话不靠谱,只是……听了总是难免会不高兴的。我母妃还活着呢,他们就盼着取而代之……”
秦含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试着转移话题,打听起太子妃近日用药与进食、休息情况。既然敏顺郡主觉得太子妃的病情有所缓解,那拿这些事做话题,总是最保险的。
只不过当她出宫的时候,她的心情却比进宫时沉重得多了。就算敏顺郡主因为太子妃能够安睡而欢喜,太子妃其他的症状却丝毫没有起色,她不象是病情有所好转,反倒更象是加重了。之所以能安睡,并非终于可以安心休息,而更象是神智不清,又或者说是昏迷了。看来太子妃的心病真的很重,她是终于醒过神来,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处境,便失去了生存意志么?如果她真的就此死去,兴许还能保得身后的清名。但要是活下去,能不能得封皇后还是未知之数,太后与皇帝对她却不会有多少好感了。只怕连太子殿下,都未必还惦记着近二十年的夫妻情谊吧?
秦含真叹息着返回了郡王府。对于太子妃的病情,她一个字都没跟旁人提起。想必太后、皇帝与太子都是心里有数的,她一个局外人,就不必多嘴了。
万寿节后,随即便是秦简的婚礼。与此同时,秦叔涛的任命书也下来了。正如他与秦仲海兄弟事先看好的,他被任命为直隶提刑按察使司的五品佥事,月内就要前往保定上任了。秦简的婚礼宴会,同时也是秦叔涛的践行宴。他的许多故交亲友都上门来吃席,顺便给他送行。
同行的,还有许嵘。由于保定离京城并不远,他将会跟在未来岳父身边,到保定度过几个月,等明春县试开考时,再返京应试。他新拜的先生也没有让他闲着,因刘先生的亲兄弟就在保定住着,同样在保定开馆授徒,刘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亲笔书信与一份礼物,让学生许嵘捎带给弟弟。在保定的那几个月,许嵘除了要跟在岳父身边增长见闻,历练自己的处事交际能力,还得天天去接受师叔的授课,日子想必过得会很充实。秦简的婚礼当日,他比父母和祖父母先一步到达了承恩侯府,以未来妹婿的身份帮着忙前忙后,也是殷勤得紧。看来,他对秦家为自己安排的未来,并没有排斥的意思。
秦含真作为秦简的堂妹,今日虽然与几位姐妹们得以相聚,却并没有坐在一处说话。她如今身份不同以往,早早被安排去了休宁王妃等宗室皇亲贵妇们的席上,只能远远看着姐妹们,点头示意了。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她才打发丰儿暗地里给秦锦华、秦锦春送信,留她们在喜宴期间,抽空另行寻地小聚,就听得前院方向一阵锣鼓喧嚣。
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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