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子真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讶异地长大了嘴,“都,都背下来了?”
他语气重重地落在了那个都字上。
而步宜琛也顿时睁大了眼睛,几乎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般瞪着盛繁,似乎她要是敢说出一个肯定的词,他就能瞬间暴起哭上一顿。
然后盛繁就眯着眼睛笑着说了句,“是啊,我记性还算不错的。”
不错?
这能叫还算不错?
那一页纸差不多写了有百来个字,按照横式的方法来排的版,若是信里有玄机,哪一句断句,哪一个字换排,哪个字竖着对应哪一行字,这些都是要靠信件本身来斟酌的,而不是说囫囵记个大体意思就能行得通的。
丛子真有心想要提醒这么一句,然而对上女孩湿漉漉的黑色瞳仁,他却又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唉,算了,撕了就撕了,一个线索而已。
丛子真的眼神扫过步宜琛,作为常驻嘉宾的他自然知道这小孩儿顽劣起来能有多恐怖,心底对盛繁有些同情。
“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两队一起找线索应该要快很多。”
现在还没到第二阶段,就算盛繁的身份可能是凶手,她自己这会儿也觉察不到,更不可能使什么坏。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倒是愿意跟盛繁一起走上一段,能帮她稍微压制些步宜琛也好,省得他皮起来没人帮忙收场。
盛繁也挺感激地领下了这个情,她看了眼神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步宜琛,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和丛子真以及他带着的那个小女孩儿说话。
小女孩叫小草莓,也是殷实家庭里养得颇为娇气的女孩,走几步就想让丛子真抱,看见好玩的才会下来碰碰摸摸,说话时要是没得到应答就会瘪嘴生气。丛子真对她倒是颇为宠溺,什么都依着她。
三人走了几步,盛繁回头看步宜琛还站在原地不动,一脸黑沉不开心,知道这小孩儿又在闹脾气了。她蹲下去摸摸他的额头,态度是今天难得一见的真诚的温柔,“小步,咱们跟丛叔叔一块儿走好吗?”
步宜琛黑着脸抿着唇不说话,让盛繁哄了好一会儿才乖乖跟着走了,只是眼神时不时就阴狠地扫一眼抱着丛子真脖子笑得开心的小草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人凑到一堆,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大高个儿苏和悦,她急得跟没头苍蝇似的在一众玻璃柜间晃来晃去,脑袋上的丸子晃晃悠悠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掉。
看见盛繁几人,苏和悦跟见到了什么救星一般冲了上来,“你们拿到身份牌了吗?我的身份牌找半个小时了,就是没见着在哪儿。”
她跟随着谜底到了这个馆内,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节目组的箱子到底放在了哪儿,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还不清楚自己身份的苏和悦简直急得要命。
她带着的小女孩儿叫轻轻,一直安安静静地在场馆内跟幽灵似的晃荡,苏和悦急着找身份牌,也没功夫抱她。
在盛繁几人和苏和悦说话的空档,轻轻一个人慢悠悠地爬上了场馆角落里一个水晶做的不规则柱体,那个水晶柱体由于不规则,侧面有很多类似攀岩一样的可供脚踩的地方,于是轻轻很轻松地就爬到了顶端,而这时盛繁才一瞥眼看见,当下心头就是一跳,想喊一声却又怕出声大了吓着她。
那个水晶柱体足足有近两米高,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跟拍的摄像大哥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毫无存在感就飘远了的轻轻,顿时都是吓得不轻。
轻轻此时正玩得开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众人,苏和悦就紧张地放轻脚步慢慢朝她那边走了过去,柱体的顶端是个平面,轻轻就笑嘻嘻地坐在上面,脸蛋因为刚运动过,浮现出几分绯红。
见苏和悦走过来,轻轻并没有排斥什么的情绪,而是笑得乖巧,冲苏和悦伸出了手,苏和悦连忙一把把她抱下来。等轻轻的脚挨到地面后,苏和悦才算是松了一口大气。
然后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那个水晶柱体的背面有些古怪,苏和悦皱着眉在上面摸了摸,又敲了敲,最后又伸出手指抠了抠,一抠就是一堆飞粉落了下来。
她神色一震,又用更大力气碰了碰那水晶柱体,当当当地拿手锤了几下,一块儿被蜡封进去的身份牌就掉到了地上。
苏和悦:“……”
节目组真是会玩……
她满脸无语地看了一眼镜头,然后才捡起身份牌看了看,上面写着,她是这个博物馆的午夜清洁工,每晚十点上班,需要负责A1——A7的七个展厅的清理工作。
而凶杀案就发生在A4展厅。
三人开始互相整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