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闻言,皱眉道“她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跑这里来捣什么乱?让人扶了她回去。”
“慢着。”华文翰看也不看郑氏,只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吏道:“把人带进来。”
不多会儿,陈小妹被带了进来。
“小妹,可怜的小妹,你竟是被他们害成了这个样子。”陈小妹的二叔陈初五当即哭道:“大人,您可是要为我们小妹做主啊。”
陈小妹却是看也没有看她二叔以及跪在地上的其他陈家人一眼,径直走到华御史面前跪了下去:“民女参见大人。”声音依旧带着些怯怯。
“嗯。”华御史摸了摸有些斑白的胡须,点了点头:“你便是陈家女?你有何冤情?”
陈小妹闻言,往郑氏那边看了看,似是在找人。
“你不必害怕,有本官在此,无人敢为难于你。”华御史以为陈小妹是害怕郑氏等人,不敢开口。
“你有冤情只管说来就是,本官虽只是个七品小官,却是从来不畏惧那些身在高位的鬼魅魍魉。”
郑氏闻言心中冷笑:敢情这位把自己当成了为民申冤的青天大老爷,把这酒楼大厅当成了公堂?
陈小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脸色一暗,却是朝华御史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民女不是为自己喊冤的,民女是为云郎来喊冤的。”
此言一处,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陈家二叔更是忘记自己面前还坐着个大老爷,呵斥道:“小妹,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速速退下!”
陈小妹闻言眼神有一些瑟缩,却是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大人,民女是为宣云喊冤来的。”
华御史闻言皱眉道:“宣云有何冤情,还要你来为他喊?”
“民女听闻有人状告云…宣云想要置民女于死地,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民女昨日夜里是被带人掳来,意图谋害,但是却与宣云没有关系,民女求青天大老爷做主。”陈小妹一边磕头一边道。
“大人,小妹她被那姓杨的甜言蜜语所蒙蔽,并不知道那小子的真面目。还请大人不要姓她胡言乱语。”陈初五膝行上前与陈小妹并排而跪,还乘人不注意狠狠瞪了陈小妹一眼。
陈小妹缩了缩肩膀,悄悄往一边移了,却是坚持道:“民女并非胡言乱语,昨日那歹人意图谋害的时候,幸亏王家五公子路过耽搁了贼人一些时间,民女才有幸能等来魏家护卫前来相救。却害的王家公子被那贼人打伤了头部。”
“哦?不是说袭击你的人伤了头吗?”华御史狐疑道。
“外人并未亲眼所见,只是以讹传讹,事实并非如此。”陈小妹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位三小姐的话又道:“那贼人并不是伤了头,而是伤了手。在他掳我来此之前,我曾因反抗咬伤了他的手,所以这贼人的右手手掌是带了伤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检查这里的人,看有没有一个手掌带了新伤之人。”
“还说你不是胡言乱语,你一个没有什么力气的小女子怎么能咬伤歹人!”陈二叔指着陈小妹道。
陈小妹低头驳道:“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当时性命攸关,我……我是拼了性命的。”
陈二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侄女,似是不认识一般。
这么些年,在他眼前,这侄女一直乖巧地跟兔子似得,平日里也是一句话也不说,让人都以为她是个哑巴,也因此他认定即便这侄女昨日侥幸逃过一劫,今日也定是半句话也不会开口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今天却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这么些话,来坏他的事。
想想那人许给他的荣华富贵,陈二叔眼睛里像是能喷出火,恨不能将这吃里爬外的白眼狼一把火烧个干净。
华御史朝一旁候着的酒楼掌柜问道:“昨日来的人当中今日可有见伤了手的。”
掌柜的仔细想了想,恭敬地回道:“除了躺在房里休养的两位大爷,其余的人小人今日都是见过的,并未见过有伤了手的。”
华御史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既然有人告到了本官面前,那这涉案之人本官还是要见一见才好,宣云……”
“大人。”陈小妹只听到宣云名字便出声打断了华御史道:“民女才是这起事件的苦主,为何大人不为民女做主派人去追缉那害我的贼人?若是因为贼人找不到而要追究其他涉案之人的话,那也该将当地的县府老爷请来责问。”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陈家之人像看疯子一样看向陈小妹,陈小妹虽然害怕地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接着道:“都说华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可是今日大人为何这般颠倒黑白?听闻济南知府与华大人有同窗之谊,莫非华大人也学起了官官相护?”
“放肆!”华御史指着陈小妹,气得浑身发抖。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平日里连同窗之间的宴请也是能推就推的,不想却被一个无知的女子这样污蔑。
陈小妹脸色发白,颤抖着唇道:“云郎他好端端的却要被人构陷,如今受伤卧床还要忍受被责问之苦。听闻大人与云郎的父亲有隙,难道大人这是想公报私仇,趁机发作云郎?”
华御史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