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在庭院中跪了一夜,薛氏怎么找人劝也劝不回去,正想找人将她强制拉回去,王栋却是发话了:让她跪着,等她学会了明辨是非再说其他。
于是在也没有人管直挺挺跪在庭院中的五娘。
最后五娘有没有明辨是非,没有人知道,因为她一早就昏厥在了庭院中。薛氏只有让人将她抱回房间去,找人看护,又请医问药。
崔姨娘的离开似乎没有给王家带来丝毫的涟漪,因为王栋发了话了,乱嚼舌根者仗打一百棍,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日子便这么看似平静地过了几日,三娘也没有再刻意打定崔姨娘那边的情形,一来她觉得该做的她也都做了,她也并非一定要崔姨娘的命不可,再就是她相信王璟。
白英却是总去外院打探消息,于是三娘便也知道了,崔姨娘因为拒不认罪,因人证物证确凿,她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对付女子的那些刑罚,崔姨娘在牢中一一尝试了个遍。
在第三日的时候,崔姨娘终于在认罪状上画了押,只等着处决,只是她也早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三娘便往白英也不要再去打听了。
这一日,三娘依旧是陪着薛氏在闲话。
“老爷昨日说,老夫人一行人后日就应该到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地方,也与老爷商量好了,明日我们就搬去后院的后西厢。”
因这是王栋的决定,三娘便也没有说什么了,她也看过后西厢,比中院的西厢要宽敞许多,且三间都是打通了的,重新布置上的家具用具都是极好的,这么一来到是比她那西厢要大气许多。
三娘正要回话,外头却有小丫鬟来报说老爷回来了,三娘正要起身等王栋来了就告退,不想等了许久也未见王栋进门。一般来说,这院子也不是很大,等外头的人报到正房来的时候,基本上王栋也就到了。
三娘有些差异,去处端茶的沉香却是进来了,她将茶盘往桌上一放,脸色有些不好看。
“出了什么事?”三娘皱眉道,一般来说沉香都是笑脸对人,很少给人脸色,跟别说在主子面前了。
沉香走了过来,轻声对三娘与薛氏道:“老爷一进二门,薛嬷嬷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生生将老爷拦下了。老爷也不知道怎么的,竟也就站在廊下与薛嬷嬷说气话来。刚刚奴婢远远看着,薛嬷嬷又是抹泪又是悲切的样子,心中很是……她不会是在老爷面前说夫人和小姐的坏话吧?”
薛氏闻言一愣,看向三娘,三娘挑了挑眉尖,想了想却是笑了。
见薛氏也有些担忧,三娘笑道:“老爷是一家之主,没有错。但是母亲,你要记得了,这内院啊,永远是女人的天下,任凭他男子在外头有通天的本事,这后院的事情他也是插不上手的……除非是内院的女子需要他插上某一回的手。”说到这里,三娘的表情有些揶揄:“薛嬷嬷这回看来是真的急了,否则以她在后院呼风唤雨了大半辈子的经验,怎么会忘记了这一点?”
薛氏目光灼灼地看向三娘,这些日子,她从三娘这里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听她这言论,薛氏知道三娘定是又有什么好的法子,她现在正是求知若渴的时候。
三娘对上薛氏的眼神,不由得噗哧一笑。
她凑上前去,对着薛氏一番耳语,薛氏不住地点头,眼中的崇拜毫不掩饰。
薛氏自那一次受到三娘的提点之后,静下心来想一想,结合薛嬷嬷自一见面以来对她的态度,薛氏知道,三娘说的话并非是无的放矢。于是便对薛嬷嬷产生了警惕。
沉香在一旁虽然也是惊讶,但是看着这母女两人相处也不由得好笑,薛氏与三娘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角色似乎被调转过来了,三娘成了经验丰富的长辈,薛氏反而成了好学的晚辈。
好在两人都是心性通达之人,谁也没有将这当成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我还一直没有好意思跟你说呢,这府中虽然大部分人都还算是听话,但是也有几个是薛嬷嬷一手提拔起来的,比方厨房的管事,帐房的媳妇子,还有负责采购的两个嬷嬷。虽然对我的命令也还算听,可是却不如薛嬷嬷使的顺手,听说……这几人以前与薛家也有些关系,所以老爷对她们也是不别人高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