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尼姑依旧是闭目念经,黑衣老妇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跟在你身边这几年的那个小姑娘自然该要派上用场了。等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许插手,不然我可不会顾忌这些年的情分。
“你做你的,我不插手就是了。”那尼姑终于睁开了双目,面无表情道。
黑衣老妇满意了,继续低头喝茶:“你识趣那就最好不过了,你与我们族里的圣女向来交好,我们圣女也待你不薄,因此我也不想与你撕破脸。”
二娘的马车已经行到了离着客栈两条街外的一条主街道上,只是车里的人没有发现,她们的车子后头跟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衣,走路奇快,也没有见他怎么动,却是总是与马车保持在五丈以内的距离,可见是一个擅长跟踪的高手。
眼见着马车转了弯进了一条比主街道要狭窄许多的小街,那缀在后头的黑衣人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不想刚一夸进小街,迎面便有一股疾风扑来,灰衣人大骇,回身躲避,好不容易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偷袭,抬眼便看见自己前头挡了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还是蒙着脸的。余光还瞥见另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追着那马车去了。
两个黑衣人不等灰衣人再打量就袭了过来,一人还绕到了灰衣人背后,与另一黑衣人前后夹击。灰衣人本就不擅长近身搏斗,过了几招之后就知道自己不敌,他也不恋战,虚晃了一招过后便往来路逃。
黑衣人原本还穷追不舍,不想那灰衣人打架不行,逃跑功夫却是一流,又因为他对京中各个小巷子很是熟悉,因此黑衣人才追到一个胡同的巷子口就再也看不见那灰衣人的影子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放弃了目标,不在追了。
而仙客来客栈里头,黑衣老妇与尼姑相对而坐,谁了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外头响起了一道女声:“黎大人,红玉求见。”
“来了。”黑衣老妇看了尼姑一眼,朝着门口道:“进来。”
门开“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女子,前头的那个是面容普通,脸上还长着雀斑的红玉,她身后的是一脸浅笑的二娘。
红玉朝着黑衣老妇行了一个奇怪的礼,口中喊这“黎大人”,黑衣老妇淡淡“唔”了一声,眼睛却定在了二娘的身上。
二娘笑了笑,上前行了晚辈礼,喊了一声:“净安师父,黎大人。”
那位叫做净安的尼姑闻言,看了二娘一眼,只淡淡点了点头,便又低头念经,一副方外人的姿态。
“你就是王家的二小姐?”黎大人缓缓开口,她因为语调与汉人有些不同,所以与不太熟悉的人说话便刻意放缓了语速,听起来到也和蔼了一些。
二娘笑着点头应了一声是。
黎大人突然面色一冷:“红玉说,我们吩咐你的事情你一件也没有办成,这是怎么回事?”
二娘瞥了红玉一眼,淡笑道:“你们所吩咐的,我都尽力而为了。只不过某事在人,成事在天,结果不如你们所愿,也并非是我的过错。”
黎大人闻言,眼神阴沉地瞪住了二娘,二娘低头一副恭谨的样子,却是没有与那黎大人对视。
黎大人瞪了她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依旧是操着她那怪异的强调缓缓道:“你们汉人果然都是诡计多端,喜欢阴奉阳违。还好我们圣女聪慧,将你们这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面孔已经看透。”
说着黎大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小瓶子。
二娘见状,心中想起了警铃,面上的笑容也凝了一瞬:“这是?”
黎大人抚摸着手中的瓶子,带着些骄傲的神气:“你们汉人,提起我们南疆的毒蛊都说是骗人的玩意,不愿意相信,你们哪里知道我们的祖先曾经是天神之子下凡?我们一族的本事又岂是你们能完全探知的?这一瓶药,你们喜欢叫做毒,我们却将它叫做蛊,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专门给那些不爱说真话的狡诈仆人服用。用过之后,胆敢背叛者,即死。”
二娘闻言一惊,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她勉强定了定神:“我并不是你们的奴仆。”
黎大人嘲讽地看着二娘:“你怕什么?只要你不背叛我们,这药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只有好处,没有害处。”说着便将手中的要递给了二娘身边的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