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点头道:“这个三娘明白的,老王妃若是问起来您自然是不能说谎,加上当时惠兰县主与姚家表妹在场,还有那几个丫鬟也见是您将书收了起来。若是书在您手中不见了,王妃一定会追究的。”
申嬷嬷再把书交出去的时候还朝她看了一眼,是要提醒她。说起来,她与这位申嬷嬷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给她安排自己的院子,并给她好的待遇,也是因为自己有私心,不想她称为惠兰县主那边的人。不过申嬷嬷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三娘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怪她,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要顾。
不过,三娘见申嬷嬷的神情,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没有说的样子。不由得道:“嬷嬷可是还要与我说什么?咱们也打了不少的交道了,有话您尽管说就是了。”
申嬷嬷确实是还有些话想要说,而且还未说出口的这些才是她留下来等三娘的整整目的。
申嬷嬷有些犹豫,见三娘耐心地等她开口,不由得咬了咬牙从自己地袖口中又掏出来一物,递给了三娘:“这张纸是奴婢在那本书中发现的,奴婢……奴婢没有看过,只是有些奇怪,又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从书里拿了出来。”
三娘有些惊讶地接过了申嬷嬷递过来的纸,心想那本书里还真能藏东西,一张是有着宣信笔记的纸条,一张是折好的纸张。
“她原本就夹在那本书中,只是那位叶小姐因为十分惊惶,所以没有发现,县主与姚小姐不知道看见没有,却没有说。”申嬷嬷忙道。
三娘点了点头,将那张折叠成了工工整整的方胜模样的纸给拆开来了。只是一打开她就不由得一愣,接着脸色便有些古怪起来。
该怎么形容她的心情呢?
这似乎是一封情书。这个桥段十分眼熟,春|宫加情书的套路前不久在京中还曾上演过一次,这个下套的人能不能有点创新的智慧,不要这么脑残地拾人牙慧?
说是情书其实也还算是抬举它了,写这个的人文笔想必是十分有限,便抄了诗经上的一首描写一个男子暗恋一个女子的诗。最最重要的是,再这首情诗的末尾还写了她的名字,一个“珂”字。
三娘心中除了有些生气之外,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种招数虽然又烂又老套,但是无疑它是十分有效的。要毁了一个女子的声誉,十分有效。所以这要害她的人才会将几个月前别人用过的套路,一点也不改进地用到了她地身上。
三娘将手中的信又折了回去,她想要是当时这玩意被人发现了的话,她和庄嬷嬷的儿子都要倒霉了。
三娘朝申嬷嬷真诚地道:“多谢嬷嬷了,三娘会铭记于心的,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三娘不相信这份信申嬷嬷没有看过,不然她也不会在交与不交之间这么犹豫。若是她看到了这种信,没有人发现的话她就毁尸灭迹,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依申嬷嬷的阅历,她最可能做的也是这种选择,不过最后还是将信交给了她,比起相信她的人品知道她不会杀人灭口这个理由,三娘更相信是因为申嬷嬷想要毁掉这一封信的时候被范姨娘看见了。
于是申嬷嬷她骑虎难下。
若是三娘知道有这么一封信,且最终还是毁在了申嬷嬷手中,一定会以为她看过了。且还会因为她将信毁了而怀疑她。所以偷偷交给她这个当事人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三娘还是可能因此而防备她,至少也还能赌一把。
虽说如此,三娘还是挺感谢申嬷嬷的。
申嬷嬷摇了摇头:“少夫人不必谢奴婢,少夫人您对奴婢有知遇之恩,有一直对奴婢照顾有加,奴婢心里也是知道的。夫人,奴婢觉得县主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哦?”三娘示意申嬷嬷说出她的怀疑。
申嬷嬷想了想:“在奴婢将书交给了老王妃退下来的时候,县主她一直盯着老王妃手中的书看,似乎是……是觉得那里面能掉出东西似的。在奴婢与她退出去的时候,县主还看了奴婢一眼。奴婢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
三娘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多谢嬷嬷您告诉我这些。”
申嬷嬷道:“这些仅仅是奴婢的猜测,不过以后奴婢一定会更加认真看好县主。若这件事情真的与县主有关系,那也还是奴婢的失职,辜负了您与老王妃的嘱托。”
三娘安慰她道:“县主的进步我们都看在眼中,连太后见了她都夸赞不已呢。所以申嬷嬷您功不可没,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申嬷嬷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三娘让申嬷嬷回去,再她临走之前却是道:“以后县主与姚家小姐再在一起的时候,劳烦嬷嬷您盯紧了。”
申嬷嬷闻言一愣,想了想,立即恭谨的应了下来。
见申嬷嬷远去了,三娘捏着自己手中的那张方胜,轻叹了一声。
原本还以为府中的情景好了许多,不想来了一位娇客之后,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了。可是三娘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正纠结着,那边又来了一人,三娘抬头看去,却是见到了范姨娘,往她这边走来了。三娘笑了笑,要来全一起来了。不过今日的事情她都亏了申嬷嬷与范姨娘,不然她就要惹一身腥了。
范姨娘果然是来找她的,三娘见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丫鬟们,也不待范姨娘开口就很是自觉地让丫鬟婆子们依旧与自己保持一下距离。
范姨娘见状,笑了笑:“刚刚那位申嬷嬷来见过少夫人了?”
三娘想,这古代的女人们除了那几个特别愚笨的,几乎人人都有一颗水晶玲珑心啊,这生存之压力还是很大的。
三娘点头道:“她刚刚来找过我,才走开。”
范姨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是不是给了您一样东西?”
三娘还是老实点头:“嗯,是她从那书里拿出来的。”
范姨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看见她偷偷摸摸的将什么往自己的袖子里藏了,还以为她想要害你。便从暗处站了出来,暗示她我看见了。不过我其实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她却以为我看到了。”
三娘知道就是这样:“这往书里夹东西的人与姨娘您想到一块儿去了。”
范姨娘有些不明所以。
三娘笑道:“您最后掉落出来的那张纸条啊。”
范姨娘反应了过来,朝着三娘一笑,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来递给三娘。三娘接过来一看,那上面啊只是一些胡乱的没有意义涂鸦,还有几个龙飞凤舞的草书,三娘认的这个字迹,与宣信留下来的那本手迹上的一些字比较了草的字是一样的。
“这种纸条我还有很多。世子爷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随便在纸上画些东西。我们初到北疆的时候,因为纸很贵,我便把他写过字的那些纸上还剩下来的空白部分裁剪了下来,专门放在一个盒子里摆在书房的桌子上。世子爷想随便写些什么的时候,就从里面拿纸,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范姨娘说到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脸上淡淡地笑着。
三娘曾经也听姜氏说过当年那一段在北疆地日子,没有银子,大家都省吃俭用。不过两个女人对宣信地那些爱好,都不忍心让他戒掉。于是姜氏努力做绣品,偷偷拿出去卖了给宣信换好酒喝。范姨娘也会想出这种办法让世子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虽然对于夫妻之间还有别的女人插足三娘很不感冒,不过姜氏却没有说什么,甚至三娘觉得姜氏对于范姨娘还有一些些歉意。因为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宣信没有再与范姨娘同过床。
三将手中地纸条递了回去,范姨娘接了又收好了。
“再书房了放那本书的人也再当中夹了一张纸。”三娘淡声道。
范姨娘惊讶地看了过来。
三娘笑了笑:“姨娘您可还记得前几个月方家出地那一桩事情?”
范姨娘皱着眉头想了想,继而有些惊讶地看向三娘:“少夫人的意思是?”
三娘点了点头:“那位方家二小姐,她是如何声名狼藉的,京城人都知道。今日这暗处之人,也想依葫芦画瓢来一次。还好您与申嬷嬷帮了我的忙,不然怕是要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