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面上的震惊一闪而逝,勉强压下心间的阴翳,安抚地拍拍徐昭仪的手:“你所说的朕都记住了,总是累你今次受屈,你的好处朕记在心里。郭尚宫那边,可曾泒人牢牢盯紧?”
徐昭仪轻轻颔首:“打从上次的事一出,臣妾便在她身上留了心,果真有几次发现她行事怪异,如今私底下都有泒人留意。”
郭尚宫与寿康宫的距离、与白嬷嬷的态度,连同她素日深居简出的行径,若放大了来看,无一不是漏洞。
有那么两次,徐昭仪泒出的人跟踪郭尚宫出宫,不敢离得太近,却被她三绕两弯就甩脱了人影。
徐昭仪言语谨慎,叙述得有条不紊。三人尚且成虎,几番莫须有的罪名连在一起,郭尚宫行迹越发可疑。
崇明帝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拈上胡须。他清湛的目光间有锐利闪过,转瞬便回复成一贯的清朗,只向徐昭仪嘱咐道:“日后多加留心。”
自然不指望一次进言便能把郭尚宫扳倒,徐昭仪既已在帝王心里投下阴影,便聪明地收住话题。晓得崇明帝并不在此留宿,她只贴心地理了理崇明帝方才坐得有些褶皱的衣角,乖巧地恭送崇明帝出门。
不管是宫内的歌舞生平与私下的暗流涌动,还有即将到来的江阴地区的大清盘,对于姑苏皇城的百姓来说,都如局外人一般。
迎来一个灿烂的金秋,换得丰富的年景,日子依旧如流水般静静如梭,平凡人家相守的,只是最平凡与普通的幸福。
当日被夏钰之保护下来的那位大阮国丞相夫人,如今心意顺遂,在姑苏皇城安了身,带着一双小儿女,日子渐渐过得平稳。
皇城之中本就无人识得她本来身份,拿了夏钰之重新办理的户籍文书,阮夫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又换回闺中的名字,连祖籍都改回了青州府人氏。
往上数几代,阮夫人的娘家本是青州府的大户,因着战乱飘零,才流落到了当日的大阮国附近。如今手捧着簇新的文书,到有些落叶归根的幸福。
眼见得盘缠几乎用尽,阮夫人又是刚硬的性子。她不愿意找夏钰之帮忙家用,便当尽了仅存的几件首饰,在东四大街盘了一间小小的铺面,做起糕饼点心的生意。
青州府的清真糕点以蜜三刀、玫瑰月饼、长寿糕与桃酥最为出名,阮夫人几代家传,很是得了些真髓。如今开起这家糕饼铺子,一为糊口,更为对过去的缅怀。
阮夫人将小小的店铺隔成里外两间,里头加工糕点,外头设了货架,还见缝插针摆了一张四方木桌,里头摆了些样品供众人品尝。
既然万事不求人,阮夫人只待铺子开张前日,才给夏钰之与夏兰馨递了帖子,请他们前来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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