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渊脸色微顿,继而抬手,另外两人当下便是离去了。
这个小厅便是只剩下随弋跟李渊。
后者沉默了些许,道:“这次,的确是朕失策了,没料到这么多的变故...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对不起先生了。”
李渊会道歉,随弋也是料到的,因为李渊本身并非是一个狂妄而自我的人,反而此人在太原一向以谦良美德著称,不管真假内外如何,有些东西一旦维持久了,是会成为一种习惯的,不能改,也改不掉。
李渊便是如此,否则不会跟岳山交情如旧,而眼下,随弋不管什么脾性,她救了李世民又救了他是铁打的事实,加上武功超绝,比拼宋缺等人,李渊怎么着也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高人就该有这样的脾气...
要知道当年宋缺还指着隋炀帝的鼻子说他不行来着,可最后隋炀帝不也什么也没敢做。
他的心胸怎么着也比隋炀帝好吧。
所以李渊主动软了态度,道了歉。
也是想要借此拉拢随弋...他发现一个岳山远远保不住一个皇帝的姓名,魔门那边随便派几个人都很可能将他杀了!
这皇位太特么不稳了!
得拉人!
随弋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手指一松,啪嗒,药箱扣子扣上了。
那一声啪嗒,让李渊堂堂帝王都心中一颤,脸上肌肉也是一颤。
“嗯”
然后,没了。
就这样。
李渊却有种自己的生死也如那扣子在对方指尖轻易掌握的感觉。
也是此刻,李渊才真真切切明白这个随先生绝对不是碧秀心。
差别太大了。
门外的李秀宁两人愣是没听到什么动静,门忽然就开了,李渊脸色有些虚,不过还算镇定,走出来后,低哑道:“这件事怎么处理...你稍后去问下你的二哥,就这样吧”
说罢,他走出门。
门外湖边,是站立笔直如标杆的岳山。
这人浑身浴血,眼若猛虎,却又无比隐忍。
“败了?”李渊问。
岳山面无表情:“没赢,便是败了”
李渊叹气,“那就待来日吧...”
岳山瞥了他一眼:“这个来日恐怕很快,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多注意吧”
这是要走的节奏了。
李渊皱皱眉,也是无奈:“你自己多留心吧...我看魔门这次也非正经插手,总觉得他们来洛阳真正的目的不在我”
岳山嘴角一扯;“此前那一遭你都躲过了,何惧魔门”
如果不是怕有碍帝王威严,李渊真想翻一个白眼,不过他忽然说道:“我刚刚见过那位先生了”
“如何?”
“不可说”
“....”
岳山握了刀柄,淡淡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你该杀,却没能杀,最后让你怨恨后悔终生,就如那席应于我,也有一些人是你杀不得,也杀不了的,既为帝王,你自己应该分得清”
李渊沉默,看着岳山离去、
最后,他轻叹:“杀子,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建成啊建成..你让为夫怎么办。”
屋中,已然将这对话听入耳中的随弋淡淡压了眉头。
李渊,并无帝王之相。
深夜,随弋离开了湖边小宅,来到了一个地方。
月色凄冷,星光茫茫,水声哗哗,随弋从小舟上跨出,来到那破败的祭坛前面。
随弋站在祭坛前面端详了一会,又走到祭坛后面..看到了好些惨白惨白的尸身。
都是被活活抽干了血而死。
随弋弯腰,手指转动了一个人的头颅,看着这人脖子上的伤口....
忽然,祭坛上的阴影扩充,嘎嘎的声音传来。
地上还有不少碎片跟砂砾,鞋子踩过去的时候,发出嘎嘎响。
有人来了。
“你果然在这里”
宋缺的声音太独特,随弋自然听得出来,她站直身体,道:“洛阳水师那边无碍?”
“你既非中原人士,还会忧心中原安危?”
随弋转头看他,目光有些奇怪,道:“天下湖鱼非我养育,若它被投毒,我还能置之不理?”
“总归是要吃鱼的不是么”
宋缺闻言便是抬了抬那浓眉,也不深究了,只是道:“死了一些人而已,倒是你,可研究出什么了?”
随弋摇头:“痕迹已经被那人祛除了...西域的手段,的确滴水不漏”
宋缺想到今日连环的谋划,不免也是皱眉:“你何日去雪神山?”
他这么多年之中的确很想去雪神山走一遭。
随弋暗叹今日倒是很多人都想跟她去雪神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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