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寂静的院落上空,星子寥落,璀璨闪耀。
这一夜,一向心比天高的小慧激动地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脑中不断盘旋回想着娘亲睡前教给她的那些事,尤其是那些闻所未闻的闺房秘术,更是像几只猫儿凝在心头,扰的她思绪不宁。
及至天明,隐隐约约有亮光透进窗子,窗下一排凤尾竹在晨光的照耀下,将影子投在白纸窗上,摇摇曳曳,她瞧着,思绪昏昏沉沉,混混沌沌,才迷迷糊糊合了眼。
不知梦里梦见什么,嬷嬷翻身起床,路过她门边的时候,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嗯嗯哼哼”的声音。
为董策选妾室,又要不露痕迹的把小慧安插进去,又不能在所选丫鬟中挑那些样样比小慧强的盖了小慧风头,还要能合了白氏的心,嬷嬷昨夜亦是半宿失眠,过筛子一般,将府里的丫鬟依次筛选了个遍。
打着哈欠,顶了两个黑眼圈,匆匆洗漱过后,赶往白氏的屋子前去服侍。
与此同时,三皇子萧祎正一身宽松打扮,手持一柄利剑,在书房的小院中上下挥舞翻飞,全套的剑术大概练了三五套,才收势停下。
自从五岁习武,至今从未间断这晨间舞剑,不论春秋冬夏,雷雨暴雪,鸡鸣起舞,早就是他生活中不可更改的一部分。
眼见萧祎呼气收势,一旁立着的小厮忙递了拧干的毛巾上去,萧祎一手将剑扔给他,一手拿了毛巾,一面擦着额前脖后淌下的汗,一面朝书房一侧的盥洗室走去。
酷暑严冬,他的洗澡水,永远都是参了冰块的,只有如此,仿佛才能在这一天的最开始,就提醒他,世事寒凉人心难测,他所行的任何一步,都必须经过慎重的考虑。
只有那混着冰碴的水,才能让他的头脑,时刻清醒。
盥洗过后,换了干净衣裳,有小厮捧了早饭,按着萧祎的吩咐,摆在书房院中的石桌上。
一碗白粥,两碟馒头,几份素菜,极是寡淡。
坐定,不及举箸,萧祎一眼扫过面前饭食,转头伸手,将身侧小厮抱在怀里的一只白猫接了过来。
这白猫,浑身体白不含一根杂色,竟是与萧静毓怀中那只,一模一样。
澄澈的眼睛闪着妖娆妩媚蛊惑人心的光芒,如同黑暗深邃的沼泽,让人望上一眼,心底不禁生寒。
萧祎对这猫,可没有萧静毓那样的悉心呵护,小心翼翼,粗鲁的提了它的脖子,放置自己膝头。
猫儿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危机,拼命的挣扎,扯着嗓子直叫,尖利的嗓音刺破静谧的清晨,带了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
它再怎么挣扎,又如何能挣脱萧祎如钳的大手。
只略略一用力,便将猫儿肚朝上翻了过来,与此同时,萧祎提起小勺,从粥中舀了一勺,也不顾白粥是否还烫嘴,直接就灌倒猫儿扯着嗓子拼命尖叫的嘴里。
白粥入喉,似是真的把它烫到,白猫立刻全身战栗,发出惊悚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