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略略动用宫中暗暗培植的势力,便让风向急转,矛头从皇后直指舒妃。
相较一直无法看清真面目的萧煜,显然,萧铎是他眼前最大的障碍,除掉舒妃,对萧铎而言,打击可谓重大。
舒妃唆使合欢殿宫人殴打萧静毓,欲意栽赃皇后,造成贼喊捉贼的假象,从而给刚刚掌权的慧贵妃添堵……对于这样的局面,不知慧贵妃是乐见其成还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暗中动了手脚。
总之,当一切证据都指向舒妃的时候,慧贵妃毫不犹豫的把结果呈给陛下,舒妃的下场,可想而知。
禁足三月,抄写金刚经三部,已算慧贵妃仁厚。
这一切发生,不过半天时间,禁足的指令亦是今日晌午才发下,远在西山别院的萧铎自然是不知情。
等到萧铎回宫,一切已成定局,他纵是本事再大,难道要陛下承认自己定错了案?替她母妃翻案?
那只会火上浇油,聪明如萧铎,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这一切,舒妃母子只会将怨恨投向皇后,认为是她在从中作梗,毕竟整件事,舒妃的确冤枉,而不论是被打的萧静毓还是打人的小太监,皆出自合欢殿,这一点,很难让人不怀疑。
为救舒妃,萧铎必定会动用何家在朝堂势力,对父皇制造压力。
这才是萧祎真正所期待的结果。
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再加上他竭力的推波助澜,何家搅动朝局之时,便是父皇解禁皇后之日。
在皇后被幽禁的日子,他多番照顾萧静毓,又鼎力助皇后脱难,此番用心良苦,皇后不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宫里,谁又不是彼此利用呢,皇后是通透人,想必能想得通这一点。
一旦确定得到皇后扶持,他的局面,将比现在好得多。
夜已黑透,寥落星子散发着闪烁光芒,萧祎深吸一口气,仰头凝视半晌,只觉心胸一片激荡,似有山丘起伏,波涛排浪,敛眸低头,大踏步朝宫外走去。
舒妃被禁足,萧铎自然不能与其见面,隔着宫门说上半晌话,已经算是看守侍卫给足了这位颇得皇上青眼的皇子面子。
离了舒妃,萧铎几乎一瞬没有停歇,转头直奔兵部尚书府,何府。
而此时,骆志松正坐在一辆萧祎特地给他配置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微动的羽睫显示着这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满腹心事潮涌。
右手覆在左手之上,置于腿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食指。
马车遥遥,直奔他在萧祎府邸外的家。
家中无旁人,不过一位年过五旬的寡母,身体不算太好,要常年服药,才能吊着半口气。
马车行至鼓楼大街的转角无人处,忽的原本四平八稳的马车极速旋转起来,惊得骆志松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倏地睁开,常年不变的面上氤氲了惊恐,朝车外马夫喊道:“怎么回事?”
然而,不知是他的声音被马车极速旋转所发出的激烈碰撞声遮掩还是怎么样,话音落下,除了听到马车四处乱撞的声音,根本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