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只管瞧病,为何要笑话我赤南侯府的家事。再说,我说的也并非无道理,姑祖母既是对赤南侯府大厨房的饮食不放心,又何必日日吃饭提心吊胆。”
“也是我倏忽了,姑祖母久居云南,想必赤南侯府擅长做京味菜的厨娘必定不能满足姑祖母和婉珺姐姐的胃口,如此,实在是早该开小厨房的。”
“我知道,姑祖母是担心给我添麻烦,姑祖母心疼我我却不能不为姑祖母着想,此事,就这样定了。”
说着,顾玉青吩咐吉祥,“现在就让人将秋香园的小厨房收整出来。”
言罢,吉祥立刻提脚出去,顾玉青转头对滇阳王妃道:“至于厨房里的人手安排,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姑祖母按着自己的喜好安排就是。”
一番话,里里外外都占理,滇阳王妃一句反驳不得,恨得牙尖都疼,却又不得不打起笑脸来,勉强道:“你这孩子,和我总是这般生分,我是你嫡亲的姑祖母,还用如此!”
顾玉青笑笑不语。
滇阳王妃……你笑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接话,我如何往下说!
然而,顾玉青根本没给她往下说的机会,转头对大夫道:“有劳了,我送您。”
大夫已经收整好医药箱,闻言,跟着顾玉青离开。
待他们离开,装病的陆婉珺顿时一轱辘爬起来,“祖母,我们当真要另开厨房?如此我们还如何在吃食上给顾玉青挑刺!”
滇阳王妃满眼喷火。
能不能挑刺是小事,关键是,她没钱啊!
没钱!
这话又不能同陆婉珺说,她不愿孙女儿为了银钱发愁,更不愿委屈了孙女儿,只道:“明日就是宫宴,进宫之后,一切禀明太后,她自然不会让顾玉青如此胡作非为的。”
滇阳王妃越发痛恨赤南侯府里顾玉青的长辈们死的早,但凡有个长辈压着,顾玉青也做不出这种扯破脸皮的事情来。
哪有客人登门,主人要客人另开炉灶的道理,她倒是说得痛快,也不怕让人戳赤南侯府的脊梁骨。
偏偏今儿一早顾玉青就说了,她不在乎这些所谓的颜面!
无欲则刚,顾玉青不在乎,她便一点法子没有。
陆婉珺忧心忡忡,“可这毕竟是臣子家事,太后也管?万一太后不管怎么办?”
滇阳王妃摇头,“不会的,赤南侯府无当家长辈,顾臻远征,家中只留下她们姐弟二人,就算是为了稳住顾臻的心,皇上和太后也不会不管的。”
“原先是赤南侯府无长辈,迫不得已顾玉青当家主持中馈,可眼下我既是来了,作为她嫡亲的姑祖母,太后必定是愿意让我来教一教顾玉青如何主持中馈的。”
“真的?”
“放心,过了明天,我们的日子就顺畅了。”滇阳王妃幽幽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目光倏忽间变得凌厉很辣,幽深仿若一滩黑水,泛着咕嘟咕嘟的气泡,升腾出缕缕毒气。
顾玉青……我必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祖母,我们今儿的晚饭怎么办?”陆婉珺揉揉已经开始叫的肚子,问道。
滇阳王妃一咬牙,对着孙女儿,压下心头怒火,道:“你不是一直想吃八珍阁嘛,祖母今儿带你去吃八珍阁,可好?”
陆婉珺当即一脸喜色,“祖母真好,我这就去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