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阳王妃眼见如此,紧绷的一口气,忽的松了下来,转头对黄大夫道:“有劳您大晚上的走这一趟了,她既是无事,也就不用吃什么催吐药了。”
说罢,看向青梅,“好生送黄大夫出去。”
青梅会意,立刻拿出一个红包塞到黄大夫手中,“您拿着买茶喝,我们小姐既是无事,黄大夫也不必再给她开药了,小姐许是又着凉了。”
黄大夫瞥了一眼那用来封口的红包转手收下,意味深长的朝滇阳王妃看过去,“您给小姐服下的,不只是白水吧。”
白水当然没有缓解病症的作用,而且,还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一个大夫,眼底那审视的精芒竟是让滇阳王妃有些不适,错开对视的眼睛,滇阳王妃一口咬定,“是白水。”
婉珺中的毒,是百肠枯,此药药性霸道歹毒,并不常见,若非蓄意投放,绝不可能偶然误食。
而她,自然也不该恰好就有这百肠枯的解药。
有解药,只能说明一点,她同样有毒药。
她在赤南侯府住,身边为何会带了百肠枯和百肠枯的解药……旁人要如何猜测,只会觉得,她这药,是用来对付顾玉青姐弟的。
所以,不论这黄大夫的眼神究竟有多么锋利似刀,盯得她心头发虚,她都一个字不能认,只能咬定,婉珺就是着凉腹痛,绝非中毒。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能将顾玉青攀扯进来,说是顾玉青给婉珺投毒,尽管证据不足说法又牵强,可只要她说是顾玉青投毒,就能有流言传出,流言这种事,最是不可莫测。
她再让人暗中推波助澜一番,或许传来传去,假的也成真的。
可现在……
顾玉青已经让人将秋香园的小厨房收整出来,整个收整过程,赤南侯府的人只手不沾,收拾过后,更是再无赤南侯府的人踏足秋香园。
顾玉青又是早就放出话,从此秋香园的饮食不再归赤南侯府大厨房管,各自另过。
顾玉青做事狠绝,早在今日下午她和婉珺出门逛街的时候,就听到流言蜚语,说是她们祖孙吃不惯赤南侯府的菜,顾玉青特意另开小厨房,单给她们另做。
说的冠冕堂皇!
真是……
秋香园的饮食,再出任何问题,都与赤南侯府无关!
黄大夫似笑非笑看着滇阳王妃,她脸上一寸一毫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滇阳王妃经不住他这份毒辣如刀的目光,摆出一脸不悦,道:“先下这里已经无事,有劳黄大夫了。”
下出逐客令。
黄大夫淡然一笑,收了看滇阳王妃的目光,提起药箱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之际,噙着嘴角一抹笑,对滇阳王妃道:“百肠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随身带的好,免得害人不成反害己,自食恶果。”
滇阳王妃顿时如遭雷劈,他竟是知道百肠枯!
他不是说,不能确定珺儿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吗,他不是说要服过催吐药看过珺儿胃中东西才能判断吗?
怎么百肠枯这三个字,就信口提出,还一说必中。
黄大夫语落早就提脚出去,滇阳王妃却是双目骇然闪过,脑中电光火石浮光掠影间,一个念头浮上,不由浑身一个激灵。
陆婉珺被折磨了许久,早就筋疲力尽,还不等黄大夫离开她就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