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的尉迟北壤是冷静的冷酷的没有弱点的,现在他的弱点就是对慕容欢颜的太过在意。
明明脑子里一下子就想清楚了这应该是一个圈套,对方是要把他引出去。
明知道她不是那么弱,明知道她的功夫现在比一飞他们还要好,明知道她身上有着逆天的宝物里面还有着枪支弹药,他还是一看到那张纸就慌乱了。
他还是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了。
在他心里,慕容欢颜只是一个未满十八的、娇滴滴的小丫头,他平时宠着她恋着她痴迷着她娇软的身体,哪里想像这个时候她遇到了绝杀。
当然,并不是他太过容易失去冷静。是因为他之前遇到的刺杀规格太高,他一直心惊到现在,在他看来,有着那着的身手和能力的杀手,真的要杀慕容欢颜的话,他只能争取每一分每一秒尽快赶到,就连去叫上一飞亚木他们他都觉得这种时间浪费不得。
所以当尉迟北壤顺着对方指向的那个方向狂奔了半个小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小绿洲时,当他发现周围静默得像是整个世界都没有了生命时,他想的并不是自己落进了圈套,而且是更深的慌张和绝望。
如果慕容欢颜不在这里,那她会在哪里?
她、还活着吗?
他还有机会去救她吗?
“给我滚出来!”
咬了咬牙,尉迟北壤一声暴喝!
夜色降临,刺骨的寒冷开始钻进衣服里,满天又大又亮的星星就好像只是挂在眼前。前面有些长得倾斜的植物,有些红柳和胡杨树,一个不太大的水洼子在满天的星光下闪着带了点黑的水光。
这个时候尉迟北壤自然顾不上去注意这是不是可以喝的水源,虽然在沙漠里水源很是珍贵。
沙沙。
沙沙。
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
在一片的寂静之后,有这么些诡异的声音传进耳里。
背后突然有破空声疾射而来,带着重重的杀意。
尉迟北壤面色微微一变,迅速地向前扑倒,避开了那呼啸而来的子弹!如果不是他有着超强的感官,肯定不能在这样的夜里察觉到子弹的飞射。这其实也是这两天他喝了金叶原汁的缘故。
但是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避过了子弹,下一秒他就迅速地翻身跳了起来,但是已经迟了,这个时候他才恍然知道,那颗子弹的目的不是要夺了他的命,而是要逼着他扑向前去。
那里的沙层下,十来条金黄色的毒蛇正聚在一起,就在他扑下去的那一刻,几条毒蛇向他疾速射了过来。
尉迟北壤的动作虽然极快,但他毕竟是一个人,他的功夫很高,但并不是那种几近逆天的古武,他没有轻松,没有内力,所以他在那样的关头避开了两条蛇已经是极限。却有另外两条蛇同时张大了蛇口对着他咬了下去。
一条咬在大腿上,一条咬在了前胸。
在两条蛇咬中他的同时,尉迟北壤也迅速地退了一段,一手同时准确地捏住了胸前那条蛇的七寸,蛇头一歪,竟是被他一下子捏断了。
他脚下一蹬,双靴鞋头刺出了尖刀,手里摸向腰间,抓出一袋避虫药向那群还要窜过来的毒蛇洒了过去。
之前开枪的人竟然没有再出现,这里只剩下他和这十几条蛇,寒风凛凛,尉迟北壤猛扫出腿,尖刀划破了两条蛇的腹部,腥臭的蛇血洒落下来,他双目发寒,心里涌起一股冷意。
不是因为怕蛇毒,不是因为对方竟然养了这么多毒蛇用来攻击他,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久未发作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也许是因为被蛇咬伤中了巨毒引发了这病,这一次的冰寒竟然来势汹汹,他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开始僵硬,动作缓了下来,扑天盖地的冰冻几乎一下子冻僵了他的思维。
尉迟北壤的眉毛和睫毛开始渐渐地挂上了白色的霜花。他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那些蛇在被他一时的扫退之后又缓缓地向他蠕动过来,蛇身磨擦过沙地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渗人。
尉迟北壤砰地一下跌坐在地上。寒冷扑天盖地地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了,冷,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冷,这种冷竟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似的,像是黑白无常的拘魂,要将他的神智往无边的黑暗里拖扯去。
他摸出一把匕首,横举在眼前,一条蛇扑过来,他划出匕首,正刺在蛇腹上,另一手立即就捏住蛇的七寸,匕首猛地一划,将整条蛇开膛破腹。
蛇血洒在他脸上,他竟然能够感觉到一种温热。他已经冰冷至此,连蛇血都能够带给他一点点温热,可是远远不够,血洒在他脸上立即就被冻得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