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F大小型会议室内,洛叶和一男一女两名军人面对面而坐,女的四十多岁,军衔大校,略有些富态,卧蚕眉,上斜眼,也就是俗称的吊眼,呈反“八”字状,看上去特别严厉;男的三十多岁,军衔少校,浓眉细眼,戴副眼镜,文质彬彬的。
此二位是军委普案调查处的,女的叫利永平,是普案调查处的副处长,男的叫华明森,普案调查处一科科长,两人找洛叶,自然是为了调查她和乔小婉之间的案子。
眼见十分钟过去了,利永平和华明森还是不说话,洛叶暗自撇嘴,当她是罪犯呢?还玩心理攻势,有这时间怎么不去调查乔小婉?
“洛叶,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吗?”利永平见她动了动身子,终于开口了。
“不知道。”洛叶淡淡答道。
“不知道?”利永平挑挑眉头,原本严肃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冷冽。
“利副处长,实话实说,我是真的不明白,录相已经将整个事发过程记录的清清楚楚,可是您这架式和语气……”洛叶顿住不再说下去。
利永平眼睛眯起来:“没错,录像记录的是很清楚,相信大多数人看过后,也会觉得你很无辜。
可是,正常情况下,物体飞向自己时,人的本能反应是用手臂将物体挡出去,而你,为什么却是举了椅子砸回去?
如果,你是一名参训多年的军人,我不会奇怪,可你,只是一名进入军队不到半年的新学员,这种反应,不是太奇怪吗?”
洛叶拳头紧攥,眸中满是怒意,“反应迅捷也是一种错误?利处长,依着您这意思,我只有躺在医院里,面容全毁,您才不会觉得奇怪?”
利永平淡淡一笑:“洛叶,这是普案调查处的职责,任何的一点儿疑点,都不能放过,以你现在的发展势头来说,以后注定要参与一些重要任务,所以,任何瑕疵都是不能有的,明白吗?”
“不明白,您这所谓的瑕疵,实在是让我理解不了。”
利永平直直的盯着她:“洛叶,我知道你参加过特训,为此,我们专门查阅了当时的训练方案,资料显示,你们的训练,并未涉及此种特训。
你当时的反应,只有两种解释,本能,或者事先知道,以你所经受的训练,不可能有这种本能,那就只剩了一种可能性——事先知道。”
“呵……”洛叶气得笑起来:“请问利副处长,依照您的猜测,乔小婉的行动,我又是如何知道的?”
利永平眸中闪过厉色:“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
洛叶研究的看着她:“您来调查的目的是什么?”
“还原事情的真相,判定你是否可以留在猛虎。”利永平严厉的眯起眼睛:“洛叶,猛虎的队员,政治思想与身手、学识、相貌同等重要。
进入猛虎,你所接触到的将是最顶层的领导,如果队员过于阴狠,那么,绝不适合留在猛虎。”
“阴狠?”洛叶真被气到没脾气了,她怎么就成阴狠了?
“如果你在明知乔小婉行动的情况下,仍采取了那样的动作任由她毁容……”利永平顿一顿:“那么,你将不适合留在猛虎。”
洛叶神色冷下来,“我进入猛虎,是林副主席的意见,是他让您来查我?”
利永平摆摆手:“猛虎的队员,目前共有八人,分别由梁副主席、林副主席、颜司令举荐进入。
无意外情况下,你们八人已算是猛虎的正式队员,可是,乔小婉的案子发生后,有首长对你的性格提出了异议,我的职责,就是查清楚案子的同时,判定是否还要留你在猛虎。”
利永平这样说,洛叶心中倒是有些了然,她给林副主席打电话时,对方曾笑着说,若是再晚两天,她的这个名额可就保不住了。
当时,她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真的,显然,她最后时刻改变主意,打乱了某位领导的计划。
至于这位领导是哪一位,她现在可不敢下定论,即便是拉她进来的林副主席,她也不敢断定。
猛虎虽是刚刚成立,可是在某些人看来,这是比A队更好的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来啃肥肉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儿,洛叶唇角漾起笑意:“乔小婉与我相见的过程,录像上录的清清楚楚,我想我已经不必再解释什么。
至于我是不是有那个反应能力,相信在以后的训练与行动中,大家会看到的,其实这种质疑,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请利副处长带话给那位质疑我的领导,如果猛虎要的是林黛玉式队员,那我还真的不适合。”
“洛叶,请端正你的态度……”利永平刚说一句,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一眼号码,她神色一正转身出了会议室。
听着利永平的脚步声远去,华明森冲洛叶笑笑:“别太往心里去,以前A队的队员在进入之初,也是非常的严苛,但真正组建完成了,也就没人能挑三拣四了。”
“严苛我倒是不介意。”洛叶笑笑:“可是,您说,这事儿算是严苛吗?”
“呵呵……”华明森笑着转换了话题:“你的反应倒真是超乎常人,录像我反复看了好多遍,若你当时的反应慢上半拍儿,今天躺病床上的,可能就不是乔小婉。”
“对啊,你不觉得来审我的要求很滑稽?敢情我毁容就是正常,不毁容就是阴狠,这叫个什么道理?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打算给猛虎找傻子去挡枪子呢。”
华明森恼的想咬自己的舌头,他岔开了话题就是想着不再在这问题上绕,结果,被这小丫头一下子就给绕回来了,只好呵呵笑着不再接话。
调查洛叶这事儿,他根本就不想来,只不过利副处长下了令,也容不得他违令,事实上在他看来,就算洛叶知道了乔小婉的行动故意为之,也不算阴狠,凭什么只许乔小婉害人,不许洛叶防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没有错嘛。
感觉到对方的善意,洛叶笑笑:“我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只是对这种调查感到不理解。”
“我知道……”华明森摆摆手:“就算针对我,也没什么,这事儿的确有点儿为难你了。
但也请你理解,毕竟猛虎所在接触的层次摆在那儿,成立之初,首长们考虑的多一些,也可以谅解,等真正步入正轨,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