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镇元听着一愣,道:“保宁,你难道看中了金宵……”
金宵的父亲是太原总兵,金宵本人又在榆林总兵府,金家是有名的西北派行伍世家。
“不,”姜宪扶额,有个想象力丰富的伯父也是有点头痛的,“这是两件事。而且我向来觉得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就算姜家和金家联姻,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该崩溃离析的时候还是会崩溃离析。您不要把我的婚事和姜家的前程联系起来,那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您可千万别指望着雪中送炭。”
姜镇元听着不由道:“你这孩子,怎么遇事也不往好的一方面想?联姻当然不可把两家人绑在一起,可至少可以互通有无,多了个盟友……”
也许是看得太多了,姜宪觉得自己和自己的伯父在这方面有分歧,可如今又不是讨论生死的时候,不必非要和自己的伯父辩个对错出来。
她笑着静静地听着,待姜镇元把话说话了这才道:“伯父,我的话您不妨仔细想想。让出一块你觉得可以控制的地方,换了李家去山西成为曹宣的左臂右膀,不然我们留着曹太后还有什么意义?”
姜镇元没有说话。
姜宪知道京卫是姜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产业,姜镇元就是心里同意她的看法,可让他立刻就放弃祖上传到他手里的东西,他一时还是会有些舍不得。
这也是姜镇元的弱点。
不然前世她早就公然地反了,支持姜律上位,还替赵翌养什么小崽子!
何况前世她执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金家。可见不是被李谦收拾了就是投靠了他,与金家筹谋根本就是件不划算的事。
姜镇元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和姜宪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姜宪叹气,想着若是她伯父还是转不过弯来,她就只好从姜律的身上想办法了。
谁知道等她二十二日送了白愫出宫不久就传来李长青被任命为山西总兵,原都察院副都御史胡以良为山西巡抚的消息。
胡以良是赵翌的人。
前世他是擢升为了浙江巡抚,替赵翌在江南收税,捞银子。
赵翌死之前,他因为政绩出然,已升迁至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
姜宪刚做太后那会儿,他因为军饷勒索李谦被她下了诏狱。
想到这里,姜宪的心情就有些微妙。
赵翌虽然答应让李家回山西,可也防着李家坐大。
他这是想用胡以良压制李长青吧?
可胡以良最擅长的就是算帐了,他现在却被调任山西抚政,整治政务并不是他的长处,山西也不是纳税重地,他现在可谓是“扬短避长”了,官路十之八九没有前世那样“政绩斐然,风光无限”,还和李谦又对上了……胡以良未必玩得过李谦。
赵翌这着棋真是奇臭无比。
他自己还不知道!
姜宪就有种黄鹤楼上看翻船般幸灾乐祸的隐秘的欢喜。
她差了刘冬月去保大坊翠花胡同的香粉铺子买玫瑰香露。
刘冬月满头大雾地去了。
回来告诉姜宪:“那家的生意好像不怎好,我闻着这玫瑰香露也不怎么香。”
言下之意那里的东西品质不好,把姜宪笑了个够。
没过几天,晋安侯蔡定忠的弟弟蔡定孝被任命为天津卫都指挥长。
姜宪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