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气道:“我又不是那小媳妇!”
姜宪想想那场景,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李谦拍了拍她肩膀,道:“你去见丁夫人吧!我留了李骥说说话。”
有些事,得和李骥说清楚才是。别刚刚能顾上温饱了,就端起公子的派头来,觉得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为何不老老实实地等死算了。
姜宪觉得李谦恐怕是要教训李骥,她在这里看着李骥的颜面上也过不去,笑着嘱咐两兄弟要续茶添点心记得叫丫鬟,然后就去了旁边的厢房。
不一会儿,情客请了丁夫人进来。
丁夫人踩了一脚底的雪,神色憔悴,还没有进门已双目含泪地道:“郡主,这次您可得救救我们家挽儿!”
大雪封山,山中的宅子又没有太多的人维护,一路行来都是雪,丁夫人的皮斗篷被打湿了,鼻子冻得通红,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的磋磨。
姜宪很想问她,丁挽提前出阁,是不是因为他的夫家被卷入了开封府决堤事件里去了。
他们嫁女儿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件事?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有问。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开封府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管的。
先不说他们做出的那些龌龊事,就单说他们逼反民众,她就不会插手。
“坐下来说话吧!”因为拿定了主意,姜宪的神色越发的温和,她对丁夫人道:“这边简陋的很,让夫人受委屈了。”
丁夫人的确觉得很委屈,可她是来求人的,哪里敢流露出半分的委屈。忙道:“是我来的不凑巧,郡主和王爷在这里清修,我却来打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姜宪也不和她打官腔,直言道,“二叔刚才已经把夫人的来意告诉了我们,只是这件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丁夫人听着一愣。
她没有想到姜宪就这样直接地拒绝了。
丁夫人张口还欲求情,姜宪已道:“我听说夫人和姚先知是姻亲,想必京中发生了什么事,姚大人都跟丁大人说过了吧?我是怎样离京的,姚大人最清楚不过。令亲家的事我若是装作不知道还好,你们找到能在几位阁老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又愿意罚银了事,事情也就结了。可我若是出面,几位阁老十之八九会认为丁大人和我交情匪浅,反而会为难丁大人,只怕是交了罚银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
丁留的确派人去问过姜宪的事,姚先知也的确说过姜宪是被几位阁老给赶走的,可他们夫妻救女心切,想着即便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烂船还有三斤钉,嘉南郡主再不济,帮着递个话还是有门路的,而且李家和左家还是姻亲。左以明怎么也要卖李家几分面子!
不曾想李长青把他们推到嘉南郡主这里来,嘉南郡主又一口回绝了,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丁夫人难掩失望之色。
姜宪借口雪大,留丁夫人暂住。
丁夫人怎么住得下,当即就要赶回去,说要和丁留商量亲家的事。
姜宪听着就没有留她,派人送了她下山。
可当她走在去正房的半道上,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大变。
她记起来了,黄河决堤是她做太后的第二年的春天,也就是说,是明年的事。可今生,这个时候就发生了!是前世他们一直把她瞒到了明年的春天,兜不住了才告诉她?还是黄河提前决堤了?或者是明年的春天黄河会再一次的决堤?
姜宪拿不定主意了。
而更让她担心的是,前世明年的夏天,西北地动,十室九空,死了很多的人。鞑子趁机进犯,当时的嘉峪关总兵和甘肃总兵都战死在了沙场。
如果今生还按着前世的路走,明年夏天怎么办?
姜宪急得团团转。
时间隔得太久,西北的事又是李谦去处理的,她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和李谦闹翻了,但心里还是很信任他的,他说怎样就怎样,她几乎没有过问,现在怎么也想不起地动的具体日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