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贵是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不说坏事儿做尽,但昧良心的事没少做。为了赚钱,以次充好已经算良心,将洋垃圾买来处理后当新的卖,这才是无耻之尤。
除此之外,他还开了个小纱厂,为了廉价劳动力,不惜跟人贩子搭伙,骗刚到仙阳城的穷人签包身契,每天恨不得让人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工薪却少的可怜。
纱厂工作很辛苦,染布纺丝,双手能在水里泡烂,骨头不到一年就开始变形。哪怕裁剪也不是什么轻松活,要一直机械的重复单调的动作,直到整个人都麻木。
工人在他们眼里比畜生还不如,小病要一直干活,大病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如果是恶疾,还会被直接赶出去,那些可怜人就这样被压榨完最后一滴血。
每个工厂同样也是一个血汗厂,资本家们靠挤压穷人的血肉,获得源源不断的金钱。
他们拿着这些钱,增添工厂设备,继续招收更多的人,放高利贷、抽大烟、赌博,买地买房子,做一切能够赚钱的事儿,骄奢淫逸贪于享受。
也正因如此,黄仁贵从没将那些穷人放在眼里,虾有虾道蟹有蟹道,区区一个拆白党,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刀架在脖子上,黄仁贵不敢不求饶,但出了这个门,他有保镖保护,区区一个亡命徒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任由一个对自己性命产生威胁,又曾见识过他所有的狼狈的人活着。黄仁贵夜里睡觉都睡不着。
他在逃出之后,明天就要想办法将宋秋生捉起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引蛇出洞,将今夜袭击他的人引出来。
还有罗婉,黄仁贵恨的牙痒痒,一个丫头片子还敢动手打他,将他的颜面踩在脚底,此仇不报他黄仁贵如何在仙阳城立足。
客厅静悄悄的,顾晓晓做了噤声的动作。按了按小婉的手,让她站在二楼稍作等待,自己则下了二楼。
她沿着楼梯慢慢走。佣人还在慢吞吞的擦着地板,顾晓晓直接撑着栏杆三步并做两步跳了下去,一个手刀将他砍晕。
小洋楼里除了佣人,只剩下一个守门人。不过年龄大了人也惫懒。顾晓晓将狗药倒,他都不知道。
外面人多,顾晓晓上楼拉住小婉的手,带着她下楼后绕到后花园中,这才取下了口罩,冲着小婉微笑:“待会儿我带你爬墙,将你托上去,你敢跳下去么?”
“顾姐。我,我敢。”
小婉心里装着一千句一万句感动的话。但碍于情势,只能暂时压在心里,心情激动的说了声我敢。
她现在想法和以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如果说以前罗婉是一个天真浪漫对生活充满幻想的少女。
那么经过私奔遭到背叛,又被狼心狗肺的情人卖给富商之后,又在顾晓晓帮助下逃出虎口后,她整个人宛若脱胎换骨。
景观围墙不算特别高,顾晓晓托着罗婉爬了上去,她艰难的骑在墙头,有些进退两难。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坐在墙头上,罗婉还是有些害怕。
顾晓晓直接轻轻一纵,单手攀着墙爬了上去,接着拉着罗婉说:“别怕,跟我一起跳下去。”
罗婉嗯了一声,眼睛紧紧盯着地,和顾晓晓一起跳了下去。她原以为这一跳会摔到腿,或者碰伤,但两个人好端端的落在了地方,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