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居士的烛影在窗纸上飘忽不定,他放下手中的草药,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你们真的认为没有人能通过考验么?”
“祁师,我们这次前去选拔,确实见识到了一些惊艳之才,可是有句话不得不说,他们天赋绝顶,实力也很强劲,但是若论心性,恐怕比之我们都有所不如。”
祁居士闻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侍从所说不假,不过他还是对这些人抱有期许,人之初性本善,他为何想找年轻药修,就是因为年龄尚小未经过太多的摸爬滚打,知世故却不世故。
其他侍从见祁居士不说话,又抛出真心的说道:“我们对祁师的亲传弟子不是没有想法,但是我们都跟随祁师有几百年了,我们何尝不知道祁师的宗旨是以德服人?”
这时祁居士又开始摆弄起草药,然后意味深长的问道:“你们觉得这次考验很难么?”
“说难不难,因为这考验所藏极深,他们绝对读不出来祁师的良苦用心。”
祁师有些失笑道:“我真没有任何为难他们的意思,让你们说的我好像别有用心一样。”
其他侍从也笑了起来,祁师做事的时候一丝不苟,他们也从来都是严于律己,不过闲暇之时,双方交流沟通如同忘年之交,并没有任何代沟。
这一点让药修侍从不仅感到舒服,还能切身体会到神铭者对他们的尊重,所以他们是发自内心崇敬祁居士,能跟随这样平易近人的神铭者真是他们的福分!
“祁师,这第二次考验实在是太刁钻了,虽然您未必想到,但是人心呐,比之风云都不可测啊!”
祁师听到这话颇感好奇,他语气稍稍急促起来:“说来让我听听,到底怎么就如此玄妙了?”
这些侍从看到祁师发问,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认为如此简单的考验,让那些前来选拔的修士得知真相之后,会有多么的绝望!
第二次选拔的内容其实简单的令人发指,那些《草药纲目》就是考验的内容,每本书都有一处较为明显的错误记载,只要能指正出任何一本书的错误都可以通过考验。
虽然时间给的不算充裕,但是所有人都到齐之后,还会给五天的时间,正常来说翻看完一本书应该不在话下,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现在药修全都爱不释手的翻看书籍,可是却很少有人老老实实的细读,大多数都是挑着看的,祁居士考验的不仅仅是心性……还有耐性,如果连一本书都不能从头到尾安静的看下来,怎么可能看到书中的错误?
心静则安,安则稳重,这就是心性。
可是祁居士忽略了一点,他不知道《《草药纲目》》对这些药修的吸引力近乎于致命,很多人都不寻思竞争亲传弟子了,他们大多数人现在只想把这些书都背下来,然后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药境,在虚空中就把记下的都抄录出来。
是人就难免心生贪婪,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贪得无厌,很多人都耍小心思想要把这些书籍占为己有,对于这些祁居士并不在意,他本就无私的想要在临终之际把这些《《草药纲目》》发放到各个世界。